第2章 封陵(2/2)

首发：~第2章 封陵

摇头是什么意思？符玉腹诽道，开口时却又变得乖巧可爱：“或者鹿师兄，咱们换个问法，镇在困仙陵下的魂魄真的永世不可超生吗？”

鹿子繁侧目，几乎是瞬间冷下脸来，周身仙气溢出。符玉一愣，瞬间慌得摆手直呼：“鹿师兄，别误会别误会，小玉就是随口问问，绝对没有不敬重师祖的意思。”

“小玉不问了，不问了，师兄千万别生气。”

一旁同行的五人这时也不敢再好奇。他们收回目光，料想这小师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敢问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若非身出昭云淮南王，恐要被鹿师兄就地正法。

鹿子繁沉默半响，开口时，却是没有动怒，只道：“十二年后，你来了就知道了。”他想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等日后成为守陵人，便会真正知晓。

符玉闻言，连忙点头：“是，是，鹿师兄说得是。”

鹿子繁没再应声，招手让她回去站好，而后转身朝向霁长宁所在的方向，望了眼日色，敛息方才释出的仙气，噤声站定。师尊这次要在里面呆多久，他想，日头快落下去了。

符玉这边，不知是故意还是太过惊慌，竟然又站在了一名守陵仙童身边。对方侧眸瞧她时，吓得她一个趔趄往后仰，幸亏对方及时拉了她一把，才避免又一出闹剧。符玉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对方就已经摆手示意不必开口。此间动作之快，竟除了两人，无人发觉。

不过，原本也是想无人发觉就是了。

符玉如所有人一般，低头噤声站定，然而攥紧的拳头里，她却用大拇指轻轻划了划方才被守陵仙童碰到的掌心。永世不得超生吗？或者只是仅仅束缚魂魄？无论哪种，都不会继续下去了。

腊月十五满月之夜，闻寻雪，但愿您记得，江风吹不尽，来去“野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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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长宁是在日头彻底落下去之前从陵墓内围走出来的，踏着稀稀落落的余晖，还踏着从内围传出的一声轰鸣。

外围守着的弟子抬眼时，看见的便是自家师尊背后炸开到天上的无数粉末。青黑色，似乎有点眼熟，一时愣祝九名守陵仙童则是完全的震惊，他们清楚地知道那扬起的青灰色石粉不是别的，正是师祖闻寻雪陵墓前的青石墓碑。

乖乖，亲师徒嘞。

鹿子繁面无表情地咽了咽口水，这么些年，他虽每次都在外守着，但不是不知道师祖墓碑上的铭文是谁划去的以及墓碑上师祖的名字为何碎裂。那都是师尊发的火。师尊常在墓前说些她掌管长明宫的事，末了火气上来，全往墓碑上撒。今儿这情景，怕是来之前，宫门内又生了什么不得了的是非。

“师，师尊。”鹿子繁领着众人过去拜见，难得说话结巴了一次。

霁长宁负手而立，余晖落在她天蚕丝线织成的云纹符上，缀了点点金光。金光笼着她，除了一身凛然的气质，瞧见她的远山淡眉，须清凤眼。

“怎么了，子繁？”霁长宁开口，目光在门下弟子间轻轻扫了一圈，令刚刚被青石粉末吓得愣住的小孩又是一颤。

鹿子繁颔首，恭敬道：“无事。”

霁长宁嗯了声，背着日落朝困仙陵外走：“那便封陵吧。”

落日横亘在两群人中间，像是分割线，在地面拉出“背道而驰”的人影。符玉跟在霁长宁身后，在踏出困仙陵前回头望了一眼。

困仙陵内，鹿子繁正要启运封陵仙术，便听人喊道：“鹿师兄，你看神道上是不是悬着一滴血珠子啊？”说话人叫宇文艮，是九名守陵仙童中年纪最孝道行最浅的。方才出手拉了符玉一把的也是他。

神道连通正式墓葬之地，鹿子繁赶忙去查看，五色琉璃石的上方果然悬着一滴深红的血珠子，十分微校他自认无比警觉一个人，如果刚刚没有宇文师弟提醒，根本无法发现。这是怎么回事，师尊方才在这儿受了伤？鹿子繁伸手去碰血珠子，没想到始一触及，那滴血珠子便钻进了他眉心的红痣里。

“师兄！你没事吧？”师弟们见师兄往后仰，立马围上去。宇文艮扶着鹿子繁，瞪大眼睛：“师兄，那颗血珠子怎么也不见了？”

鹿子繁拂开众人，摇头站起来：“没事，大家回到各自的方位上去。”说完又看了眼宇文艮，叹了一声，轻轻敲了下对方的脑瓜子，“你个笨蛋，什么血滴子，那是飘在红色琉璃石上的一粒青灰，我方才手一碰，就没了。”

“这样哦。”宇文艮摸着脑门笑了下，转身回到自己的东南方位。

鹿子繁站回仙阵圆心，眯了眯眼，手中阵法渐起。

方才那颗血滴子，是师尊留给他的传音信，告诉他：“静观其变，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