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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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妃还有好些手段没使出来，见沈灵毓识趣，倒省得她出手胁迫，她也换了一副慈蔼面容出来：“五日后，平阳王在郊外办了场踏青会，世子也在受邀之列，你届时便跟我一道去吧。”

她上下打量沈灵毓几眼，也不再遮掩什么，叮嘱道：“好生装扮一番。”

这话过于直白露骨，显然没把她当回事，沈灵毓垂眸轻应了声，识趣地起身告退。

她起身之后，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头，回首瞧了眼越王妃，觉着她面目轮廓有些熟悉，心底闪过一道灵光，不禁问道：“斗胆问一句，王妃的娘家可是洛阳卫氏？”

越王妃微怔，颔首笑道：“正是。”

果然沈灵毓猜出点东西来，抄起桌上的宝钞匣子，一声不吭地起身告辞了。

越王妃等她走了之后，才转头对身畔的仆妇道：“倒是个伶俐的。”她揉了揉眉心：“要不是为了阿浮，我也不愿费神选她，宁可选个蠢笨的来笼络世子，至少用着放心。”

这位越王妃出身卫氏——也是沈灵毓之前那位未婚夫的嫡亲姑母，越王妃膝下无子，只有一女，一向把内侄当亲儿子看待，寄予厚望。

她叹道：“阿浮和沈四娘半年前退婚了是不假，但这沈四娘不知给阿浮灌了什么汤药，让他现在还郁郁寡欢的，兄嫂一心想把和沈家订过亲的事洗刷干净，来我这里抱怨好几遭，也罢，我就当帮他们这个忙了。”

她啜了口茶汤：“她如今漂若浮萍，唯有听我吩咐了，若她能跟了世子，一来能助我笼络他，二来让阿浮自知无望，自然而然也就绝了这念头。”

回别院的路上，青橘忍不住满面诧异：“越王妃真是卫郎君姑母？”她想了想，惊道：“那今日越王妃见您，跟卫郎君有”

沈灵毓神色冷淡地打断：“我和他再无瓜葛。”

青橘不由替她伤感：“当时卫郎君的父母为了能顺利退亲，便令人给您泼了一身脏水，污您名声，又派些闲散族人上门折辱于您，这才逼的家里不得不退了亲事，这桩桩件件，卫郎君不可能不知，偏还装聋作哑，连面儿都没露一次”

她抹了下眼睛，重重道：“您说得对，您和卫郎君再无瓜葛了1

沈灵毓随意嗯了声：“世人皆有明哲保身的本能，更何况是世家子，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罢了。”

到了和越王妃约好的日子，沈灵毓很快发现一件尴尬事——她没衣服穿了。

为了给家里打点，她首饰衣裙都变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仅是几件半旧的家常衣裳，她也没法子，勉强捡了身才浆洗过的藕色襦裙换上。

这身衣裳显然达不到越王妃的标准，她皱眉上下把沈灵毓打量了几眼，唤来身边擅妆容衣饰的仆婢为她更衣打扮。

沈灵毓对以色侍人这件事莫名抗拒，但眼下也没有她置喙的余地，沉默地任由侍婢捯饬。

越王妃显然对自己的继子有几分了解，选了身全信的青莲色大袖衫帮她换上，裙摆处一只青莲斜斜盛放，侍婢又为她梳了个朝云近香髻，面颊唇上点了烟霞香脂——等沈灵毓焕然一新重新进来的时候，越王妃都不由坐直了身子。

她自然知道沈灵毓容貌出众，却没想到她能出众到这个地步，之前她连日操劳，容色憔悴，衣着又随意，那日去长乐寺的时候容色不过往日六七，而今盛装之下，当真称得上仙姿玉貌，衣袂翩然，俨然神仙人物。

出于吃瓜群众的本能，她甚至开始期待，自己那个素来冷心冷肺的继子，见到这样的美人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后悔那日粗暴对待于她？

越王妃满意点头：“即便是世子，亦不会再视你于无物。”

沈灵毓干笑，觉得越王妃高兴的太早了。

世人皆知纪莲谈笃信佛教，有方外居士之称，不过如今佛道大兴，不少高门子弟也有信仰虔诚的，并不稀奇——众人不知道的是，纪莲谈可不止是信佛，他在原书的结局里，真的出家了。

这个结局让不少书粉都大呼坑爹，认为作者写了个强无敌的反派，不知道怎么让他下线，所以安排了这么一个神坑结局。

不过沈灵毓倒是能理解，书里不止一次暗示纪莲谈有向佛之心。

所以沈灵毓不由看了镜子一眼，要攻略这么一位立志当圣僧的男人，而且自己前日还算计过他，并且被他当场识破，她还真给自己选了个地狱级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