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誓约(1/2)

首发：~第31章 誓约

等吉尔伽美什醒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大亮，虽然被拉好的窗帘遮挡住大部分阳光，还是有一缕缕灿阳跳跃到他的眼睑上, 光在那张端庄无垢的脸上形成斑斓的波影，似乎感觉到阳光太刺眼, 他揉揉眼睛, 张开朦胧的睡眼。

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恩奇都的身影, 幼闪也不着急, 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一边追寻挚友的踪迹, 即使是国土面积紧张的岛国, 有钱还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酒店顶级套房的大小甚至比普通人的家还要大，吉尔伽美什踩在毛绒绒的拖鞋上, 还没等他真正下床，恩奇都已经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面包和牛奶都是酒店里新鲜出炉的成品，哪怕不需要食物也不会饿, 吉尔伽美什还是拿起一块面包, 甜甜的道谢。

“呐，恩奇都, 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吧, 我还没有去过游乐场呢。”

恩奇都无声的应同了, 盖亚赋予的知识让他能够理解“游乐园”这个概念，不过是模糊且抽象的，但如果吉尔伽美什需要，他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好像是找好房子, 之前不是说好了么，要一起准备一个家。”

吉尔伽美什朝恩奇都勾起指尾，狡黠地弯起眼睛，恩奇都迟疑了片刻，缓缓抬起了手，被幼童用手拉住。

“这是我们之间的誓约哦，绝不可以忘记。”

话音未落，一道强烈的能量波动犹如波纹漫延开来，那并非是魔力，比起魔力的纯粹要浑浊恶意许多，冥冥之中有什么冰冷的意识在暗处窥探了他们一眼，又隐没到最深处 ，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已经近乎消失了，他定定的看向视线消失的地方，失却了端庄又难以捉摸的神态，转而变得冷冽且可怖起来。

难得生气的年幼王者看起来完全没有之前的亲和力，反而有种居高临下的孤冷，那双比成年饱和度更高的红眸矜贵冷漠，倒有了成年的王那般不近人情的模样。

“那是世界意识的一部分，但是不是阿赖耶识。”

恩奇都的感知力比幼闪更敏锐，几乎是刹那便捕捉到了那道不怀好意的恶念，其实如果说那是世界意识，它的力量未免太过微弱，甚至与阿赖耶识完全不同，对人类充满了恶意。

比起掌控星球的盖亚，与守护人类的阿赖耶识，它更像是 人类恶，不，暂时掌控住此间之恶的恩奇都很清楚 ，它们只是性质上有所相像，否则在接触的一瞬间，这道意识就会被他身上的庞大阴影所同化消弥。

“真是乱来啊，盖亚到底把我们丢到哪条世界线去了，整个世界充满了污秽之物不说，连随便许个承诺都会招来奇怪的东西，看来阿赖耶识那个家伙把我们当成清理工了，也难怪连盖亚这个坏女人都说他是黑心老板。”

“吉尔。”

吉尔伽美什当然知道若非盖亚的帮助，恐怕现在的黑锁不会再次与他相遇，听到恩奇都的制止，幼闪吐吐舌头，没有什么诚意的道歉。

“好吧，我不应该说一位淑女的坏话。”即使这位淑女现在已经几十亿岁了。

幼童浮现的笑颜只有一瞬，虽然唇边还有些许残存的笑意，显现出如沐春风的柔和感，他的眼神却骤然平静下来，肃穆而认真的问道。

“恩奇都，你要出手吗？”

“吉尔，你明明很清楚，我的选择是不会变的。”

吉尔伽美什绷紧的嘴角露出了然的笑容，再后来，他已经维持不住彬彬有礼的王的形象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在恩奇都略含不解的眼神中顿住身子，张开双手环住少年纤长的脖颈。

幼闪靠得很近，将身体的重心全部压在恩奇都身上，天之锁下意识伸出手托住了那具娇小的身躯，倏然听到来自挚友叹息般的赞美声。

“何等愚蠢，何等天真，何等高傲，何等耀眼，真不愧是我的挚友呢，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长大后的我会和你成为朋友了。”

这个短暂的拥抱稍纵即逝，放开手的吉尔伽美什已经恢复孩童的纯真，但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仿佛酝酿已久澄澈的酒液，带着微醺的惑人醉意，有着超越年龄的美感。

“因为你是恩奇都，所以你做什么都会被允许，区区一个世界意识算什么，何况它还没成长到阿赖耶识的地步，身为挚友的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吉尔”

这种饱胀的快要撑破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心脏处会有轻微的疼痛感，为什么嗓子沙哑到发不出多余的声音，为什么脑海中的画面除了这个孩子的笑靥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很久以前绿发的恩奇都不太懂的东西，放在现在更是难解的谜题，但天之锁明白，这不是痛楚。

那么，所谓的幸福，是这样子的吗？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唤醒了恩奇都的意识，他急促的颤动眼睫，朝门外看去，相比之下，吉尔伽美什的表情称不上多好，不过也没坏到哪里去，幼闪没有生气，却百无聊赖地托住侧脸，神色冷淡的看着恩奇都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