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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59章 后续（下）
“哈哈哈！黎唇老弟，我来看你了！”
成百提着一壶酒，一箪饭，还有几样肉。
听到这个声音，独自坐在广昌岛监狱的黎唇一愣，转头一看：“你居然没有被打死。”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受害者嘛！我家老爷子，终究还是替我擦屁股了。”
成百走进来，然后坐在蒲团上：“不过还是被小惩大诫了，左腿断了。”
“你不是断右腿吗？”
“上次没断，装的，提前预演了断腿。”成百哈哈一笑，拿起酒爵，摆好饭菜，然后给两人倒了一杯，“瞧，到头来，只有咱俩是朋友，你那些九黎的同胞，恨不得将罪恶都栽在你头上，让你就这么死了算了。”
黎唇没有说话，反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我要见的是刘鼠或者豢龙氏刘季。”
“他俩，一个比一个忙。要说聊天，还得是同龄人聊得来。”
成百拿起自己的酒爵喝了一口：“你今年二十八了吧。”
“是。”黎唇看了一下，也拿起酒爵喝了一口。
“刘鼠今年十三，刘季今年十七。”
黎唇的手颤抖了一下：“……”
“所以啊，咱们老了。”成百失笑的摇头，“豢龙氏没有出手，刘鼠一个人在摆弄这一切。你瞧瞧你们，自以为是的觉得天下产铜就该是你们九黎人那样的。”
“难道不是吗？”黎唇咬着牙，“金刀部落的铜，一定是从别的地方抢来的！”
“是吗？我的儿媳妇，经常被我派回去，给我带来的消息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最新的消息，银坑死了，临死前请豢龙氏赐下姓，将整个部族并入豢龙氏。而铜矿的产地，就在银部落，昨天路过的刘茂，是过去银部落就地设立冶炼中心的。如果顺遂，一个月后，银部落所在地，能日产一千斤铜。”
啪嗒……
酒爵落在桌上，黎唇盯着成百，眼瞳剧烈颤抖。
成百尽收眼底，放下手里的酒爵，将黎唇的酒爵重新竖起来：“只有老去的人，才会盯着自己过往的经验，对着后人诉说自己过去的勇武，以此来满足自己虚荣心，但永远改变不了已经老去的现实。”
“我第一次听到金刀部落的铜产时，我就知道，时代变了。”
哗啦啦的酒水重新倒满黎唇的酒爵：“面对未知，我选择恐惧，恐惧让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豢龙氏已经是神灵的范围了。虽然他老是跟族人说：我们所在的世界，绝地天通了，人想要成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后被追功封神。但他在活着的时候，就在带族人见识不属于人的力量。”
“你知道吗？”
成百重新拿起酒杯，摇晃着杯中酒液，眯着眼睛，似乎陷入追忆：“我站在广昌岛，看着追随豢龙氏的人，忙忙碌碌，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畅想自己的未来，愿意为了更美好的生活而付出。”
“而那时的我，只想着吃饱，玩乐，繁衍。”
“但这种生活的背后，你知道我得到了什么吗？”
“什么？”黎唇重新拿起酒杯，声音低了，也嘶哑了。
“空。”成百喝了一口，“毫无目的，不知未来，就好像这个时代里豢龙氏外每个部落。
去狩猎，不见得今天有食物；去游牧，要担心虎狼会不会出现；去捕鱼，还得担忧鼍龙出没。
而豢龙氏带着很多人农耕，去年没有一个族人饿死，今年甚至能直面三万敌人！
在豢龙氏的领导下，每个人都在为豢龙氏做出自己的努力。”
“狩猎没有收成没事，还有人去捕鱼、去采集、去放牧、去农耕。当所有的物资，通过水流，在广昌岛汇聚，交易，流通，调配。
每个人都能去做一件事，一件能换来食物的事情。
那么大家都知道目标是什么。
刚开始有吃的，吃饱后豢龙氏就建城。
独门独户的居所，干净整洁的环境，以及不用担心孩子会被狼叼走的时代，你敢想吗？”
黎唇呵呵一笑：“安丘的环境，还真是让你们每个豢龙氏的人都向往。”
“你不想要？你的族人不想要？”
“这得花多少粟供养那些不去生产出食物的人，知道吗？”黎唇反问。
说到了症结！
没错，成本！
部落有部落的好处，共产共销，但这只是生产力的不足所导致的。
但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晚期开始，生产力就已经开始提高。
已经开始能细化部分职业了。
原始的奴隶制城邦也将取代部落联盟，开始迈入国家行列。
刘季打造的豢龙氏，其实就是一个国家。
只不过因为他本人的灭巫，以及个人的勇武，外加强调祭祖信仰，还有指定性吸纳武士阶级的行为，使得豢龙氏摆脱了一定的原始巫文化影响。
他用个人的威望，缔造出了一个地域性的强权。
但行政成本也就随之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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