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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0章 一低头的温柔
寨主大院里，火把齐明，围着院子里的石桌，照得亮如白昼。
年泽锴正如数家珍地把一只只耳朵取出来，一边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在山里等待伏击的战斗经过，只是隐去了那几个西凉军事情。
这也是刘靖刻意交代过的，人家不愿透露身份，暂时也没必要讲出来，只说年泽锴主动去勾引党项人，将他的功劳放大。
不多时三排耳朵呈扇形整齐摆在桌上，大当户的摆在最下面，上面三个小头领，剩下的摆成两排。
“哈哈，三姐，你来数数！”年泽锴拍拍手，眉飞色舞大笑道：“这次进山，多亏了刘兄，这次我们飞云寨要好好露一把脸了，青龙寨算什么。”
女寨主眼中的惊喜和诧异一闪即逝，蹙眉道：“泽锴，你怎么称呼刘公子呢？”
“刘兄不对吗？”年泽锴一怔，摸着鼻子低声说道：“难道现在就叫姐夫？”
刘靖马上点头：“我看行！”
“住口！”女寨主一声娇叱，沉声道：“刘公子进山才几天？你们就称兄道弟起来，这成何体统？而且人家一个月后要下山，别忘了山寨的规矩。”
年泽锴叉着腰说道：“我们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叫一声兄弟怎么了？这是我私人的事情，山寨的规矩也管不了！更何况你都把人抢上山了，还拿他当外人，这不太合适吧？”
“哼，我做事，不用你来教！”女寨主依然很强势，转头问道：“刘公子，这些功劳都算你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刘靖想不到这么大的收获还得不到美女的认可，不禁有些丧气，叹道：“就按山寨的规矩吧！”
年泽锴赶紧提醒道：“山寨的规矩，谁杀的人算谁的，换回来的功劳三成上交。”
“这么多？”刘靖心想这个规矩对个人好处极大，估计是为激励山贼主动去对付党项人，要是一大半都上交了，谁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
想了一下，刘靖说道：“如果能换来好的兵器，我们挑两件就行，其他的都分给山寨中的人吧！”
“你疯了？”年泽锴瞪大眼睛，惊叫道：“三成已经交公了，你还要分给其他人？”
刘靖看着神色不定的江楠，叹道：“我虽然才来不到十天，但也看出来了，寨主在这里不太得人心，要想得到大家的拥护，只凭威压是不够的，需要做到恩威并重，尤其对这些最普通的人，利益就是收买人心最好的办法。”
江楠秀眉微蹙，轻咬着饱满的红唇低下头，显然刘靖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年泽锴顿足道：“那我们不是白干了？”
“老弟，你要把格局打开！”刘靖笑道：“这才只是区区二十几个敌人而已，可别忘了你的目标，以后机会多得是！你没看这两次进山，山寨那些人的嘴脸吗？要是能让他们都认可我们，这点代价不值得吗？”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啊！”年泽锴歪着脑袋盘算起来。
刘靖笑道：“如果你不愿意，大当户那只耳朵算你的，你再挑几个……”
“行了，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年泽锴抬手打断了刘靖，“我们既然共患难，那就都听你的，不然岂不是显得我没有格局？”
“那就这么定了！”刘靖点头道：“除了换取兵器之外，多搞些粮食和活的猪羊，我看这周围青山绿水，不养羊实在可惜了。”
江楠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对年泽锴说道：“你把这些耳朵先带回去，等舅舅回来之后再去一趟甘州府。”
天色不早，年泽锴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刘靖又让刘明把麻袋里的东西倒在地上，都是搜刮来的物资和兵器，西凉军身上的几把军用匕首三人已经分了。
刘靖说道：“这些东西山寨里也用得上，你看着办吧！”
江楠轻轻叹了口气，：“想不到你不但会用计，还挺大公无私的。”
刘靖笑道：“这才哪到哪！”
江楠顿时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就不能谦虚点？”
“我也想啊！”刘靖耸耸肩，“可事实如此，实力他不允许啊！”
“哼！”江楠再次面罩寒霜：“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像读书人？”
刘靖叹道：“你所说的读书人，是不是个个都是公子如玉，谦恭有礼，温文尔雅却又玉树临风？”
江楠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涟漪，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虽说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寨主，但同样也是二八年华的怀春少女。
刘靖摇头笑道：“这些都是书上写的，说书人说的，现实中哪里会有？理想和现实毕竟不同，是人他就有喜怒哀乐，一样要吃喝拉撒……”
“住口！”江南皱眉打断了刘靖，“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君子不是装出来的，只有孙子才要装！”
刘靖无奈摇头，苦笑道：“我不想当伪君子，像我这样洒脱一点，率性而为，对你以诚相待，不好吗？”
“真的？”江楠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刘靖上前一步：“为表诚意，从今以后，我称呼你为‘您’吧！”
“为什么？不必这么刻意吧？”
“因为你就在我心上啊！”
“你……又贫嘴！”江楠娇嗔地一瞪眼，勉强让自己冷漠下来，岔开话题问道：“你懂不懂兵法？”
“略知一二吧！”刘靖也不知道自己学的那些军事理论算不算，毕竟没有实战过，而且科技时代的作战方法，在冷兵器时代不一定有用。
江楠想说什么，却又叹了口气：“你真甘心留在山寨，不考取功名，不会后悔吗？”
在这个同样被士大夫掌控的国家，依然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士农工商阶级明显，更何况是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贼？
“反正秋闱已经赶不上了，又要再等三年！”刘靖笑道：“这三年，我只想跟你生猴子。”
“生猴子？”江楠一怔：“我可生不出来。”
“那生孩子也行啊！”
“嗯嘤~谁跟你……”
女寨主发现自己上当了，俏脸一红，一跺脚低着头跑回房去了。
刘靖在火光下看得一阵恍惚，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野百合不胜凉风的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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