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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章 挂起来的花魁
白露秋分夜,一夜冷一夜。
长安城今年的寒潮来的很早,不过十月吹来的北风就有些割面刺骨。路上的行人都换上了冬衣,脖子紧紧的缩在佝偻的身躯里,来去匆匆。路边的摊贩也都渐渐止息了叫卖声。
与街上的萧瑟不同,长乐坊的满香楼却是一片春景,虽渐渐入冬来的客人不算多,但满香楼是个销金窟,自然要伺候好来烧银子的客人,所以自寒潮来时楼里的地龙和银丝炭就不曾断过。
郦小婉猫似的佝着身子,警惕的看着四处,小跑着到楼梯下的暗房里藏了起来。
“真暖和啊。”郦小婉蜷缩着身子贴着墙叹道,又从破烂的衣兜里掏出半只烧鸡和一壶酒囹圄吞咽着,脸上沾了油也顾不上。
“嗝,烧鸡可真好吃。”半只鸡下肚郦小婉摸了摸仍旧扁平的肚子,朝着地上吐了嘴里最后一块鸡骨头。
吃饱喝足,郦小婉的脸红扑扑的,趁着酒劲沉沉睡去。
梦里她好似闻到了一阵暖香,就好似儿时在阿娘怀里般让她安心,梦里面阿娘做好了饭,阿爹从衙门里回来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爹娘了,郦小婉贪念着这个梦里不愿醒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吵闹声渐渐靠近,被吵醒的郦小婉不耐烦的睁开眼睛,转瞬间心下一紧:“难道又被发现了?”
每次被人发现,她都会被丢到大街上被人一顿痛骂。她不自觉的朝着墙边缩了缩身子。
人群并没有朝着她来而是顺着楼梯跑到大堂里。杀人了,拥挤的人群里一直传着这样的叫喊。
郦小婉来不及思考翻了身泥鳅似的混进了人群里。
正要出门时,只听得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接着就是一声大喝:“大理寺办案,门口的人全部进去。”
众人哆哆嗦嗦忙退进了满香楼,只见十多个衙役带着刀冲到众人前,骚动不安的人群渐渐安静。
过了半晌,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三品官才配穿上的紫袍身影带着一众人出现满香楼里。
满香楼老鸨的脸上从惊惧变幻成谄媚的笑,看着甚是别扭滑稽:“李大人尊驾,快里面请。“职业习惯让她脱口而出道:”姑娘们,快来。“念到此又尴尬地戛然而止。
李章沉着脸道:“大理寺接到线人来报,今日满香楼有一宗杀人案,本官问你这可是真?”
老鸨忙不迭的点头道:“真,就在楼上。”说罢指了指绑着粉绸的一间房。
李章问道:“是何人发现的。”
人群里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道:“是奴婢,昨日盈盈姑娘吩咐奴婢给她买些头油,奴婢买了来敲门没人答应,奴婢见门掩着没锁就想给姑娘放进去,谁知推开房门”话未说完,又吓得哭了起来。
李章闻言转过身对众人道:“满香楼发生命案,在场皆站在原地不许乱动。”眼风扫过众人又道:“梁少卿,你带着人守在此处,陈峰和大刘随我上去。”
大刘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厚重血腥味,纵使见过不少案发现场的李章还是被眼前的这幕震惊了。
房梁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分别拉了麻绳将尸体手脚绑起来悬挂半空。尸体眼睛被黑布蒙住,嘴里也塞了麻布,头发散落,身子未着寸缕。
陈峰看着李章问道:“大人,这如何验。”
只听楼下一阵骚动,李章站在走廊一看,原是一乞丐混在人群里被人发现。
郦小婉很久没有洗澡换衣服了,身上一股一股的臭味,被渐渐平静的人群闻到。
“凶手不会就是这个臭乞丐吧,不然她为何躲在人群里。”
“就是,这个臭乞丐被发现还想躲,分明就是形迹可疑。”
“李大人,我们抓住凶手了。”
下面的人群又喧哗了起来,只见郦小婉被人群孤立出列,慌忙的摆着手道:“凶手不是我。”
“还是个女乞丐。”
“莫不是羡慕盈盈姑娘的绫罗绸缎就把她杀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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