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纪

第1章 古瞎子和古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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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章 古瞎子和古叶

惠国是南天大地上的一个小国,在这个小国边陲有个不小的城镇,城镇往外的山脚下有个小村庄。

古瞎子年轻时曾在惠国军中当过六七年的兵,后来惠国与邻国起了冲突见了刀枪,古瞎子在那一仗里瞎了一只眼脸上多了一条疤。所幸他命大没死,领了二十两银子带着还没拆的纱布就回了老家。

古瞎子回到老家的时候才知道他的老娘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古瞎子老娘的身后事都是邻里帮着办的,大家伙都穷,买不起棺材,就拿草席一卷,草草埋了。坟头前插着一块木板,上面的字是村里的李老秀才写的。

古瞎子回来后看到老娘的墓碑失声痛哭,瞎了的眼里都流出血泪。等他缓了过来,便去买了几斤酒肉,请邻里吃了顿饭,感谢他们这些年对老娘的照料。后来古瞎子又买了块地,翻新了家里的破房子,那二十两银子也就花的差不多了。

一过又是几年,村里的大姑娘小闺女都心高气傲,看不上古瞎子这个脸上有疤的独眼龙。古瞎子虽然想给老古家留个后,但是自己又丑又瞎的,也不想耽误人家闺女。于是古瞎子就当了一辈子的光棍。

古瞎子三十出头的时候总觉得是自己没做过善事积过功德,所以才落到这个境地。后来古瞎子经常做善事,大到给叫花子一个铜板,小到给隔壁老刘头家两个鸡蛋,古瞎子倒也乐呵。

古瞎子三十五岁那年,小村旁边的山里来了个不得了的仙人。那天古瞎子赶了个大早去山里砍柴,有一青年脚踏雷霆自天空碰的一声落到山里,古瞎子何曾见过这等仙人,立马向仙人所在磕头许愿,求仙人能让自己有个媳妇儿,能给古家留个后,不能老古家到自己这一代断了香火不是?

过了一会古瞎子见那边没有动静,便提着柴刀壮着胆子往前去,这一看给古瞎子吓得不轻,那仙人落下来的地方断了好几棵树,给地面都砸出个两三尺深的大坑来。

坑里的仙人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道:“救救我…”

古瞎子毕竟是当过几年兵的人,扔了柴刀就跳下去背着那仙人就要下山。

那仙人在古瞎子身后断断续续的说道:“后面…有人…要杀我…”

那仙人说完便晕了过去。

但这句话可给古瞎子吓得不轻,古瞎子心想:后面还有仙人要杀他?老娘保佑嘞!

古瞎子定在原地浑身冒冷汗,不多会古瞎子一咬牙,背着仙人就跑到不远处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山洞。毕竟古瞎子在这里砍了这么些年的柴,山上有几个洞古瞎子比村里有几个老娘们都清楚。

古瞎子又弄了点杂草给那仙人盖着,一下想起来自己的柴刀还在那大坑旁边。古瞎子舍不得那三十文钱买的柴刀,又跑回那大坑旁边。他心里抱有一丝侥幸,总觉得高高在上的仙人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古瞎子刚捡了柴刀,就听到天上有动静,跟那仙人来的时候差不多。古瞎子强作镇定,当下也不跑了,对着那几颗倒了大树就砍了起来,边砍边说道:“这几颗树要是都卖的出去,怕不是能换两只小羊羔子嘞!”

古瞎子对着断树一直砍,砍到掌心都起泡了才停下。古瞎子估摸着后来的仙人应该是走了,又背上一大堆柴去那山洞里找之前被他藏起来的仙人,结果被他藏起来的仙人也没了!

古瞎子不敢多留,背着那堆柴赶紧下山回家。这事他也不敢跟人说,就在心里藏了一辈子。

好在老天爷总算是对古瞎子不薄,古瞎子五十八岁那年有天清晨上山砍柴,寻思着卖到镇上代大员外家里,今天的酒钱又有着落了。

古瞎子正在半山腰的时候,山泉眼旁边一阵哇哇的婴儿哭声吸引了他,古瞎子走上前去,也不知是哪个丧天良的东西扔了个小娃娃在这。

古瞎子一看那小娃娃脸蛋通红,哭的声音都哑了,估计是饿得厉害。古瞎子抱起那小娃娃在山上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答话,反而是那小娃娃哭的声音更大了。

小娃娃又饿又哭的,还被自己这么吓到。古瞎子心里乱了方寸,就带着那娃娃回了家,熬了点粥喂给那娃娃之后见那娃娃睡了,便又到山上寻那娃娃的家人。

连续几天都寻不到,古瞎子反而有些高兴,他觉得肯定是这么些年做善事积功德,老天爷看见了,在古瞎子晚年的时候送他个孙子,让他古家不绝后。

后来古瞎子就抱着小娃娃在村里四处找牛奶羊奶。古瞎子一辈子积德行善,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村里人都知道古瞎子捡了个宝贝孙子,谁都愿意帮古瞎子,连代大员外家的奶娘都喂过古瞎子的宝贝孙子。

这天古瞎子来到李秀才家借羊奶的时候,李秀才问他说:“老古头,你这孙子有名没有?”

古瞎子看宝贝孙子喝足了奶,就给宝贝孙子放在秀才家的摇椅上。

“俺一辈子没摸过书,就俺自己的名儿还是俺小时候你爷爷教俺写的。现在也都忘干净了。”古瞎子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小秀才,俺来就是想求你给俺这孙儿取个名,等俺孙儿能跑了就跟你识字,认你当先生,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小秀才闻言笑了几声,对古瞎子打趣道:“老古头,你这孙子还不能说话呢,就想让他识字了?”

古瞎子也跟着笑,看着已经睡着的宝贝孙子,仅剩的一只眼里满满的都是慈祥。

李秀才看到了古瞎子的笑,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古瞎子这样笑。李秀才端正了态度,从书柜上取了本书,翻了几页之后对古瞎子说道:“老古头,你姓古,你这孙儿就叫古林如何?树林的林,这孙儿是你捡来的,就像竹木生平地一般,取名为林很是合适。”

古瞎子摇摇头,说道:“不好不好,俺在山上的树林子里砍了一辈子柴,俺孙儿名字里再带个树林,不是要俺砍俺孙儿?换一个换一个。”

小秀才哑然失笑,想了想又说道:“那叫古叶如何?这娃娃被家人遗弃,又被你捡到,也不知他年能否落叶归根。”

“落叶归根啊…”

古瞎子想了想,就点点头说好。古瞎子抱起小古叶轻声说道:“俺孙儿有名啦…小叶子…哈哈…”

古瞎子高兴的抱着小古叶就跑了出去,都忘了给小秀才道谢。

兴许是走的太快,半路上小古叶醒了,对着古瞎子笑,好像也是在庆祝自己有名字了。

古瞎子见着孙儿的笑,明显更开心了,当天晚上就买了半斤老酒和二两猪肉送给了李秀才,谢他给古叶取名。

李秀才推脱了一番不肯收下,古瞎子又说这是提前给的拜师礼,之后一定要他家小叶子跟秀才识字长学问。李秀才这才收下,并且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一定收了古瞎子的宝贝孙子当弟子。

古瞎子回到家把小古叶放好之后,钻进床底下取出个陶罐,陶罐里满满当当都是铜钱,几块碎银子格外的显眼。古瞎子拿上那几块碎银子,去城镇里的首饰店给小古叶买了一块拇指大的长命锁。

春去秋来十三载。

这一年,古瞎子七十一岁高龄了。这一天早上,古瞎子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摇着蒲扇看向山里。

古叶六岁的时候,古瞎子提着酒肉带着古叶去了秀才家,古瞎子让古叶给秀才磕头拜师。并且告诉古叶,这是你先生,今天磕了头,一辈子都得孝敬他。

六岁的古叶似懂非懂的磕了头,李秀才扶起小古叶,算是收了古叶这个徒弟,从那之后古叶就跟着秀才读书识字学做人明道理。

古瞎子早在古叶八岁那年就砍不动柴了。

八岁的古叶就自告奋勇,要拿着柴刀跟着村里的大人一起进山砍柴,古瞎子拗不过小古叶,便让村里的大人帮忙看着点。

村里的人也都是看着古叶长大的,自然很是关照,古叶第一天砍柴下山的时候,古瞎子看着担着两小跺柴回家的古叶笑的合不拢嘴。

古叶气喘吁吁的把柴放好,开心的跟古瞎子说:“爷爷,以后我去砍柴,给您老换酒喝。”

古瞎子摸着古叶的头笑着说:“乖孙…乖孙…”

“爷爷,我去先生家了,先生说今天要检查我昨天的功课。”

古瞎子笑呵呵点头。

八岁的古叶清晨上山砍柴,上午跟李秀才读书识字,下午还得跟着古瞎子去地里忙农活,到了吃过晚饭才能做功课。日复一日充实且快乐的活着,古叶成熟的不像个小孩子。

今天的风好像格外的凉爽,十三岁的古叶担着两跺柴从山上向家里走去,这几年来古叶长高了不少,担着的柴也越来越多,都快赶上大人了。

“小叶子回来啦?今天砍了多少柴啊?”

“胡婶儿,不多,刚好给我爷爷换点酒喝。”

“哎哟真懂事儿,我家二娃子要是跟你一样就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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