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调教大唐的一个决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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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弈去了杨国忠的府中，不过是杨国忠给他讲了一个老故事，名叫“愚公移山”。

“杨相让我揣摩，这愚公之真意，可我说了几个，他一直摇头，却说大人明白。”典弈说着，颔首立在一侧。

武俭淡声道：“他之所以讲这个故事，无非是在说，他就是王屋或太行的山神，山神的一句话，顶得上身为愚公的百姓干一辈子。”

“身在上位者，可达天听，而易事如反掌。”典弈说着，也明了杨国忠的另一层意思。

杨相也在拉拢于他，无非是将他当作武俭身边的一粒棋子，可谓进退有据。

“大人，我···。”典弈正欲说着什么，就见武俭说道：“无须理他，一个遗臭万年的人。”

武俭并未让典弈，口口表忠心，不过是在小小的敲打，身在士林，谁能出淤泥而不染。

官之道，唯利而大道同。

仕之途，唯心而小道分。

典弈虽是武俭身边的主薄，无品无轶，可他是个读书人，一个读书人的心里，谁不想为官谓人之大儒，谁又不想入仕为文侯。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自古到今，古人就将读书人的地位，绑在了城门楼子上，即是光着腚儿，也要做个读书人。

穷酸秀才，不外如是。

···

恩师之头七，却见杨国忠，站在了一座新坟的前面，悲恸如丧子，武俭看着杨国忠的样子，似是泪腺与尿道串了，泪如雨下。

乔回的长子看了一眼杨国忠，又看了一眼武俭，武俭看了一眼墓碑，说道：“杨相···这是你的老父。”

杨国忠一愣，淡声道：“吾听闻乔回儒师，葬在石矶山上，这···。”

武俭淡声道：“杨相···你哭错坟了。”

杨国忠一听，泪芒稍敛，言道：“哎···我初入长安之时，也曾去乾珩书院听乔儒布道，我也想上三炷香。”

武俭一听，淡声道：“那就一同而祭。”

杨国忠看着乔家长子，淡声道：“走···一道而拜。”

武俭看不出杨国忠在卖什么关子，这一个大唐的扛把子，却看着乔回的长子，说道：“身为儒师之子，可愿入仕为官，报效陛下。”

乔桉听着杨国忠的话，朝着杨国忠就磕了一个头，说道：“乔桉有幸入仕，定为杨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国忠几声大笑，响彻在石矶山的密林之中，瞟了一眼武俭，又看了一眼乔桉说道：“这为官之说，就如远观青山，多见青山之妩媚。可近观青山，又多见山麓多崎岖，野蚊咬人疼啊。”

“是···是。”乔桉说着，低首而行。

“容舟如何看青山，又如何看上山之难。”杨国忠问着，又拍了一下乔桉的后背，说道：“弯着腰走路，不是错过这上山的风景了么。”

“山就是山，何须言上山之难，青山本无路，庸人自扰之。”武俭说着，用树枝拨开脚下的棘草，继续说道：“即使走错路，可遇到的风景总是对的。”

杨国忠听之武俭的言语，算是心中明了，他与武俭算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了。

到了乔回的坟茔，杨国忠恭谨的上了三炷香，然后站在石矶山上，俯瞰整个长安，言道：“容舟替乔师，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定可保佑乔家后人，飞黄腾达。”

乔桉听着杨国忠的话，也不言语，为其亡父，摆上贡品，振振有辞的说道：“爹，保佑孩儿。”

杨国忠看着乔桉，似是长辈被殷切，问道：“可考过举。”

乔桉俯身而答，言道：“入过举场，亦有七次。”

“读书不易啊，天下举子，皆有报国之心，却难有报国之门。”杨国忠说着，看着乔桉说道：“你可听说过杜甫。”

乔桉恭谨道：“自是听过，还曾有几面之缘，与我是一届的举子。”

“哦，此人才情，乔公子如何说。”

乔桉颔首道：“才高八斗，不吝为圣。”

“好一个不吝为圣···。”杨国忠立在乔桉的身边，说道：“哪一首诗，最入公子的眼。”

乔桉说道：“那自是望岳之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谓，心藏江山，胸藏天下。”

杨国忠捋着胡须，看着乔桉说道：“不知，乔公子可有诗作。”

乔桉听着杨国忠的言语，淡声道：“长安诗风，怎有不作诗文之人，只不过，我那拙作···摆不上台面。”

“念来听听。”

乔桉直着身子，目光看着山下，念道：“孤山有容借云清，湘月忆羡桃李情。抚琴堪梦西子游，弃书欲觅登仙臣。”

“儿郎徒羡有酒狂，凭谁非牧长安长。”

“书中何有颜如玉，旧门老於白头堂。”

杨国忠拍手称快，淡声道：“好一句，书中何有颜如玉，旧门老於白头堂。”

他言罢，看着武俭说道：“容舟，你觉得以乔公子的才情，可入朝堂。”

武俭淡声道：“可入仕为相。”

乔桉一听，淡声道：“不敢···不敢，草民不敢。”

杨国忠看着乔桉的样子，淡声道：“他比杜甫强。”

乔桉听着杨国忠的言语，却在亡父的坟前，噙着几分笑意，杨国忠淡声道：“不如，先入御史台为殿院太史局丞，巡查举场。”

这可是中举的进士，才可被封的官职。

乔桉听着杨国忠的话，朝着杨国忠一拜，言道：“我自当鞠躬尽瘁，报杨相擢拔之恩。”

杨国忠又拍了一下乔桉的右肩，言道：“识时务者，才为大才。”

他言罢，又看了一眼武俭，淡声道：“看山是山？绊脚石挡路，踢开了便是。山，不过是一块大的绊脚石。”

就在杨国忠下山之时，石矶山中的密林之内，现出三百余人，却行走无声。

而武俭下山之时，武俭看着杨国忠哭错的那一座坟，亦然成了一座空坟，杨国忠在那坟头写了八个字。

一介草民，怎配我悼。

武俭不言，看了一眼山下的杨国忠，心中亦是想清楚了。

也许，杨国忠不会死在马嵬驿，杨玉环不会死在佛堂，安禄山也不一定会造反。

少年，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调教大唐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