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82章 行诡道,战神都
战争之中的神都,也有她独有的美感,即使烽火染天,也有一份神都独有的厚重。
武俭看着远处巍峨城墙之上朱红楼阙,怪不得古人将神都洛阳称之为“鲤城”,像极了一尾锦鲤,象征大富贵的锦鲤。
“京畿道神策军定远将军封御修,参见武中丞。”
武俭看着身前的少年将军,甲胄凛凛,擎着贲狼刀,拱手立在武俭身前。
“你们军中,可有会放风筝之人。”武俭淡声一问。
封御修一听,满眸不解,眼看着神都就在眼皮子底下,乱贼不过万余人,而他身后,可有一万三的神策军。
他是郭令公的麾下参将,别看年岁不过一十七岁,可从小就在军中,其父又是安西都护府节度使封常清。
在他出生之时,就被玄宗敕封为五品官,名字也是玄宗所赐,可谓富贵至极。
可在他领兵出征,助武俭平判乱贼出征之时。郭令公就曾提点道,一切以武俭之令行事,万不可逆命。
他虽不解,还是回道:“放个风筝,那有何难。”
午时之时,神都之上,飘了百余个风筝,刚刚登基为帝的曹融,看着这风筝,也是怔怔出神,看不透武俭的玄机。
一时间,风筝线断,落在神都之中,却见风筝之上,飘下许多纸张,纸张之上乃是武俭的第三计,名为“离间”。
此时,神都城外,多了不少人,年女老少,妇孺稚子,离神都定鼎门外,不过三里之地。
“娘···那是我娘。”
神都城上,乱贼一片惊呼,看着城下之人,却是自家的至亲,免不了眸中一热。
封御修看着武俭,恍若“兵仙”,他从未想过,这打仗,还能这样打的,闻所未闻。
这第三张告示之上,也就两句话,就是不识字的,也能听个明白。
出城认亲者,不论其罪,但须充军为卒,以五年为期,赏钱五千,赏粮七石。
诛杀乱贼之首,曹融以及卢照龄者,官封中州刺史,位列四品,赏钱十万,敕封子伯。
这计谋,可谓毒中之毒,杀人诛心还不算,还要自相残杀。
不过半个时辰,就见神都的定鼎门与丽景门大开,跑出不少乱贼之卒,奔至前门,与亲朋相拥。
“大人,这乱贼之心早已是散沙,何必再等,不如一鼓作气,杀了乱贼。”封御修说着,蹲在龙门山上武俭的左侧。
“不急,不急。”武俭说着,看着神都之上,一个身着墨色龙袍的男子,看着武俭。
武俭也认得出,这就是与他一届的举人曹融,大魏的“天子”。
“天不生我曹玄子,难屠天下十万侯。”
“今日不遂凌云志,不悔大魏一孤王。”
“武俭···我不服你。”一代大魏帝王曹融,站在定鼎门上,本欲跳下城门,却又豪气干云,剑指武俭。
封御修听着曹融的话,提着贲狼刀,扛在肩上,说道:“命我,宰了这贼子,杀了做下酒菜。”
武俭听着封御修的话,倒是有大唐将士的杀气,却也多了不少戾气。
“去,让人宰杀猪羊,摆桌在神都门前。”武俭吩咐着。
这封御修一听,还是心中不解,可还是照做,将木桌摆在洛阳的定鼎门前,长若游龙。
将炖好的猪羊之肉,摆在木桌之上,供那些出城认亲的人,大快朵颐,一派阖家欢乐的气象。
不过,半个时辰,又有人顺着绳子,逃出了神都,朝着人群而去。
“那我们就干看着,什么事都不做么。”封御修问着。
武俭看他少年心性,说道:“你若无聊,这广化寺中,有一座万佛窟,万佛窟前,有一个求签的竹筒,你求一根竹签,看着竹签上的数字,便可在万佛窟中,寻得你的佛中之相。”
“真的。”
“你去试试便知。”
封御修听着他的话,看着一和尚,说道:“嘿,秃驴···万佛窟在哪儿。”
武俭一听,真不愧是封常清的孩子,打娘胎里,这就学会了封长清的口头禅。
和尚领着封御修,一往万佛窟,武俭也就躺在龙门山上,假寐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封御修鼓着腮帮子,看着武俭说道:“这佛门,怎的也骗人。”
“如何骗你了。”
“万佛窟···万佛窟,哪有一万个佛,我数了数才不过三百之数。”
武俭一听,这小子倒是较真,看着一旁的和尚,也是耷拉着脑袋,怕是也被他给骂了。
“佛讲众生相,众生相便是万佛之相,万佛之相就是一人相,故而一人相也是万佛相。”武俭慢条斯理的说着,看着神都城外的百姓,继续说道:“你看看这城下百姓,是不是万佛相。”
封御修蹲在一旁,看了又看,盯着武俭说道:“你们文人的花花肠子,也忒多了。这哪是万佛相,不就是人么。”
武俭指了指百姓,言道:“百姓即是佛,佛即是百姓。若无百姓,哪有盛唐。佛者,百姓也。你也,狗屁者。”
封御修听到武俭骂他,可还是觉得他说的有理,甚至有了出家的冲动。
“阿弥陀佛,施主与佛门有无上之缘。”广化寺的方丈,朝着武俭施礼。
武俭看着广化寺的方丈,回道:“缘···可有十万八千缘。”
他随口打了一个玄机,也就下了龙门山,徒留老方丈在风中凌乱,方丈一怔,朝着武俭的背影儿,又执佛礼:“阿弥陀佛。”
“去,趁着天还没黑,将这归降之人,纳入军中,发其新胄,颁其新刀,排为七七之阵,立于神都门前。”
“末将,遵命。”
封御修拱手领命,就在天黑之前,将武俭交代的事,就已然给办妥当了。
“大人,听说你是神仙。”封御修说着,凑着脸到了武俭跟前,啃着煮好的羊腿,瞪着清眸,蹲在他的身边。
“你信这世间有神么。”
“嗯,我信···。”
武俭看他神色,那一抹迟疑,想必是也没多少笃信,只不过不想将“天”聊死。
“道者有云,修道者,唯一心尔,故仙者,为己也。”武俭说着,看着漆黑中的神都,反问道:“若你为将,如何打下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