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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8章 088
“妻主, 你醒了!”少年睁大了凤眸,满眼惊喜,他小心地避着江盛娆肩背上的伤口, 俯身紧紧地抱住了她,长睫上抖落的泪珠将江盛娆的衣襟打湿了一小片, 漂亮的凤眸看起来红红肿肿的,眼底也布着血丝,像是很多天都没有好好歇息了。
“我没事了, 照宁。”江盛娆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 轻声安慰道。她昏睡了好几天, 又发了高烧, 嗓音有些哑, 但是脸色显然好了许多, 也有了精神。
少年望着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地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摸了摸,感觉确实不再像先前那般烫人了, 这才胡乱地抹掉了眼泪, 长长的睫毛还湿漉漉的,唇角却是翘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说起来,江盛娆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年如此明朗的笑容,因着从小的处境, 少年是一个内敛,甚至于很是孤僻自闭的人,平常总是绷着俊脸,神色清冷, 即便是开心,也至多是眸色微亮,凤眸微微地弯起,几乎从来不会笑。
他匆忙地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江盛娆的唇边,江盛娆正巧有点渴了,便喝得有些急,唇角沾了些水渍,少年一眼不错地看着,沉默了片刻,倏然间,竟凑过去亲了一口。
“???”江盛娆怔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就只看着少年很快便低下头,俊脸通红地说了一句:“我去叫大夫过来看看。”,话音刚落,就匆匆地起身推门出去了。
顾照宁还会有这么主动的一天?江盛娆恍惚间有一种自己还在做梦的错觉···
正堂内,正陆续地排着队,来者多是佝偻的老妪弱夫,面色苍苍,嘴唇发白,由身边的亲眷搀扶着,不时地发出痛苦的低|吟哀叫声,皆像是久病沉疴之人。
那正中的案几后坐着一名男子,身姿落拓,一身如雪的直襟长袍,剑眉入鬓,双目黑白分明,锐利有神,纤长的手指上搭着一根极细的红丝线,另一端则系在面前病患的手腕上。
耳边听到些许动静,他抬头瞥了一眼,见是前几日来的那个漂亮小郎君,眼眶还微微地红|肿着,却是眸色澄亮,行迹急
匆匆的,心下便已知晓了几分,还未等少年开口,便剑眉轻挑,淡淡道:“她醒转了?”
少年在男子的案几前站定,气息微喘着点了点头,凤眸殷切而盼望地看着他,如星子般亮晶晶的,还带着些未褪的水汽,很是纯净生动。
也难怪能引得女子为他差点丧命··卫玦向来不喜柔弱单纯的儿郎,如他表弟卫禾那般···卫家清贫,但家中祖辈皆懂些行医采药的营生,因此,他自十五岁起便不顾家中阻挠,抛头露面地混迹于市井之中,在外行医挣钱。
他只笑了笑,眼中依旧沉静如常,便重又垂目一边为着手头的病人细细把脉,一边道:“既醒了,那便已无大碍了,待我诊治完眼前的这几个病人,再随你去看。”
少年拽着衣袖,连忙应了一声,眼巴巴地暗自数了数堂内还有几个病患,便寻了个角落,也不多言语,就安安静静地杵在那儿。
但卫玦总感觉有道视线在极为专注地望着他,侧目一看,便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凤眸。卫玦轻啧了一声,说道:“你不是在灶房煎了药吗?也差不多该去取了。”
每天清早,少年都会按着卫玦开的那几张方子,去灶房给女子煎药。他作着未嫁儿郎的装扮,悉心照料着一个负伤女子,叫医馆里打杂煎药的小厮们都很看不过眼,私下传了好些闲话出来,是以,卫玦多少也听了一言半语。
“啊··”少年低低地惊呼了一声,他方才见女子醒了,一时就只想着来找大夫,忘了灶房里还煎着药。
他很端雅有礼地向卫玦道了谢,才匆匆地走出了正堂。
这做派倒像是一个从小沐礼修书的官宦公子,而不是一个还未出阁便已失了贞的放荡儿郎··卫玦不由地又抬眼看了一眼少年已然远去的背影。
灶房内,药气熏然,一个个小巧的药罐里正煮着各色的汤药,一穿着蓝白襦衫的小厮手里打着蒲扇,蹲在其中,正来回地看顾着。他见少年来了,脸露厌色,嘴角往下一撇,不耐烦道:“你怎的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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