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十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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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往不远处的车边走，梅既白问道：“你不介意我和他单独相处？”

顾倾无所谓地反问，“我介意什么？我们只是联姻，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梅总，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余瑾年，这个杨帆是什么情况？还是说你谁都不喜欢？余瑾年是消遣，杨帆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走到车边后，梅既白示意薛明涛稍等下，转向顾倾，道：“我和杨帆是因为一位钢琴演奏家认识的，私下合作过曲目，是还算聊得来的朋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他可不这么想！”

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高，顾倾收了收情绪，打定了主意要试探，他不能自乱阵脚，尽量真情实感道：“我倒是觉得你们挺配，不管是余瑾年还是我都没他合适。

“你看，你从小学钢琴，不说比得上专业钢琴家，水平也不差，他作为国际知名的小提琴家，能拿的奖都拿了一个遍。世家大族的家主和行业内顶尖的演奏家，志趣相投，相互欣赏，这还不叫相配？

“我敢说你们要是在一起了绝对是让人羡慕的神仙夫夫，再不会有人说你眼光居然差到能看上小家子气的余瑾年，能接受跟我这样的浪荡子联姻。”

如果说梅既白刚才的脸色还算温和，现在就冷了不少，“我说过，我爱他。

“顾倾，你不该每次提起他都是这样的嘲讽，即便我对你的印象有改观，我们的关系也有所缓和，但这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冒犯他的理由。”

“我实话实说而已，要不你回去问问你妈？或者你身边随便的谁谁谁，他们肯定都觉得我配不上你，”顾倾眼里是湛亮的光，说出了关键的后半句，“当然了，余瑾年也配不上。”

深秋的夜风已经有些刺骨的冷，广场前人影疏落，顾倾的话散在这样的风中，带的刺都因此更锋利了。

顾倾看着梅既白逐渐沉下来的脸色，笑了声，“被我说中了吧，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喜欢余瑾年，杨帆那样出身好、家世好、性情好的温柔系美人才是你喜欢的，你找余瑾年履行娃娃亲纯粹是因为你爷爷坚持，后来纠纠缠缠也只是你无聊得慌把他当消遣而已。”

顾倾说完，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冷至冰点，他却一点不后悔说这些，他只是想证明一点——

梅既白对余瑾年根本没感情。

他们小的时候，梅既白喜欢他，他同样喜欢粘着大他几岁的既白哥哥，两家才商议后定的，然而梅既白喜欢的只是洋娃娃一样乖巧可爱不谙世事的他，不是一身刺的他。

梅老爷子坚持，所以梅既白找他履行婚约，最多就是这样了。

梅既白抬手按着顾倾的肩将人按在车上，略微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什么，你没有资格提起余瑾年，你的质疑改变不了任何事，不要以为我对你容忍良多就肆意诋毁他，再敢说今天这样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被梅既白眼里的冰冷和鲜少见到的戾气镇住，顾倾愣了下，很快回神，“你觉得我是怕吓唬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要是喜欢杨帆，我们明天就可以去离婚。”

“所以我说的话你有认真听吗？”

“我……”

“我再说一遍，我爱的人是余瑾年，我不会再喜欢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他是我的底限，如果你一再挑衅，我不保证还能像现在这样对待你。”

这是梅既白第一次打断他说话，顾倾在意识到对方生气后反倒笑起来，“说得好像你真喜欢他一样，假装深情有什么意思。”

要真喜欢“余瑾年”，活着的时候干嘛不说？他是一点没感觉梅既白喜欢他，梅筱桐说喜欢、很喜欢，可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感觉到。

或许是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报仇上？

反正不重要，他又不喜欢梅既白，管对方喜不喜欢自己，他更不打算坦白自己就是“余瑾年”。

梅既白在他那个问句后沉默着，顾倾肩膀疼得直皱眉，他去掰对方的手，没跟人对视，“行行行我以后不提他！这样吧，我们给协议多加一条，不管我们谁先有喜欢的人，就马上离婚，别拖拖拉拉的，干脆点儿。”

梅既白慢慢松下力道，退开了些，看着利落钻进车里的顾倾，闭了闭眼稳住情绪。

两年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提起余瑾年，顾倾是第一个，他可以让对方闭嘴，甚至可以把人教训一顿，但压在心底隐秘的猜想让他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他知道这个猜想过于荒谬，可眼前的一切只有这个猜想是真的才能完全说得通。

在足够确定之前，他不想做有可能伤害“他”的事情。

同样的，他不会放任顾倾再说出那样明晃晃冒犯的话，如果不是，他没办法原谅任由顾倾一再挑衅的自己。

他还需要更多的进一步的确认。

两人沉默一路，顾倾进了门就直接上楼回房间了，端着安神茶的刘欣甚至没来得及说话，她看向随后进来的梅既白，“顾少爷这是怎么了？你们是不是……”

刘欣是梅家的老人的，因此对方问这话梅既白没觉得越界，他接过甜白瓷的小碗，解释道：“他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只是闹了点小别扭，不用担心，茶给我，麻烦您把宵夜准备好。”

他走到顾倾的房门口，敲了敲，回应他的是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的声响。

他略顿了下，直接打开门，看着躺在地上的闹钟，他抬眼看向坐在床边明显带着怒气的顾倾，沉声道：“毕竟是别人送你的东西，不喜欢可以收起来，没有必要这样摔摔打打以示抗议。

“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