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捡起的摄影(1/2)

首发：~第25章 被捡起的摄影

“你知道自己变了很多吗？”

——这个提问有点突兀，而且并不太适合发生在他们之间。‘你现在变了很多’——显得他以前有多么了解对方似的——但那根本不可能，正如明宫凌所说，他们一直是笔友关系。但弗兰克是个感觉动物，他一向仅凭感觉得出结论；同时又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所以，他问了。

但弗兰克坚信如果有人见过七年前的明宫凌，绝对会和他得出一样的结论的。比较起来，现在的明宫凌无疑是温和的，但这温和更像是一座堡垒，不动声色地隔离着自己和外界，让人难以走进他的世界。

但以前明宫凌明明是一个鲜艳又热烈的人。

弗兰克好奇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七年前，有个小孩写信来问我，如果要让他的校园祭变成东京的文娱盛事，需要做什么。出于对明宫家的尊重，我回答了。几个月后，他给我寄了一封信，随信附了他刚刚获得优胜的作品，一张名为《破茧》的摄影。”

弗兰克看着远方，好像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那个看不清脸的，跳舞的女孩真美啊，我都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被摄影作品惊艳是在什么时候了。我把这张作品推荐给x杂志，于是它成了那一期的封面，那本杂志现在还在我的书桌上。”

“……”

“七年后，我收到了校园祭的邀请，来这里当评委，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但当年的小孩却完全变了个样子，”弗兰克上下打量了明宫凌几眼，“你当年甚至宁愿到国外去当流浪摄影师都不愿意继承明宫家，可现在你的相机呢？”

明宫凌叹了口气：“在家里。”

“你看，就像出门不带武器的战士一样。”弗兰克啧啧道，“令我又伤心又不想承认的是，你在那些有特异能力的孩子们面前才有点以前的样子，刚才我们聊天的时候，你看起来比前几年你寄给我的每一封信里都开心。”

“你喜欢他们，”弗兰克自说自话地帮他决定道，“啊，让那些说你失势的人见鬼去吧，现在我觉得你来这里说不定是上帝的安排。”

照这么说上帝难道等于他自己？明宫凌啼笑皆非：“好了，自辩说完了吗？这就是你拆我台的原因？”

这话听起来有点危险，弗兰克直接后退了一步：“别这么暴躁……嘿，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既然你都三年没拿起过相机了，重新开始总要有一个契机吧？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嗯，还有你的学生们来张合影吧！”

明宫凌：“……今天哪里值得纪念？”

“纪念你重新拿起相机啊！”

弗兰克的背包里就有一台相机，显然是最新的型号，有点陌生，但明宫凌上手得还算快。再次从显示器中看这个世界，感觉有些熟悉的恍惚。

明宫凌记得，自己曾经非常迷恋摄影，那时候的他立誓要拍遍全世界每一处美妙的风景，要和无数有趣的人相遇。至于明宫家，“总不会缺我一个继承人吧？”

这些孩子气的话随着久远的记忆一起消逝，连同那个自大而不成熟的自己，幻化成风。

咔嚓一声，画面就此定格。

“诶，真不错啊!看来三年没拍，你的手也没生嘛。”弗兰克凑过来看了一眼，抢过相机，把明宫凌往学生们推去，“好了，现在你们再来一张。”

弗兰克显然是专业的，色调，构图和拍摄的时机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具体表现为连学生们脸上残留的一丝别扭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出来了。

五条悟仗着人高，率先扒拉过去，盯着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出来拍摄者的小小调侃。也许是察觉了明宫凌的视线，那双明亮的蓝眼睛颇有些恶狠狠地盯回来，明显还在生气。

然而这眼神毫无杀伤力，简直好像一只弓起了背企图吓你一跳的大猫一样，明宫凌差点被他逗笑。

……然后他就看见五条悟恨恨地转过头，更气了。

夏油杰对这场眼神官司毫无察觉，有点惊叹地说：“这个拍得真好看。”

“是吧？”弗兰克颇有些自得地说，“所谓摄影，也是一种‘记录’。很多年后，人会离开，记忆会模糊，但相片不会消失。你们看到这张照片，就会想起今天的一切。这是多么美妙啊——话说，你们不会到现在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吧？”

明宫凌前面还听得有点感慨，没想到这家伙最后一句又不说人话。眼看情绪最外露的五条悟脸又有要变黑的趋势，明宫凌面无表情地看向弗兰克。

“哈，哈哈，”弗兰克立刻怂了，“不过，从现在开始倒也来得及。今天就很好，这会儿有不少值得拍的东西吧？凌，相机我就交给你了，加油啊！”

“……”

于是他还真就拿着相机拍了一个早上。

盛大的校园祭，校园每个角落都有值得驻足的地方。有一些区域是他当年和学生会的成员看着学校的地图一块一块划分出来的，保留到现在，有一些的设计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群川流不息，五夏硝三个人在前面时而讨论些什么，时而被周围的一切吸引目光，时而争论起来，不服气地回过头来让他评理。

而他总有那么一瞬间手情不自禁地按下快门，就像以前一样把一幕幕定格成永远。

“家入同学，”他把镜头对准在买糖果的女孩，“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