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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七章 人才
秦奋对于董碧螺着实是另眼相看了不少。
人在金陵，却对长安之事了如指掌。秦奋和老乞丐拿到西郊宅子不过三两天的事，董碧螺已经从金陵赶到了长安。
联想至此，秦奋不得不疑惑一件事。既然董碧螺每时每刻都有眼线在长安，可是为什么整整二十年，却找不到一直待在长安的老乞丐。以董碧螺的能耐，便是老乞丐想躲，可是能躲的掉吗？一前一后，说起来多多少少的有了些牵强。
数月之前，董碧螺骤然出现在长安，至少秦奋是第一次见到。便是那时，董碧螺便以摒弃前嫌的态度请老乞丐助她酿制醉八仙，可是老乞丐拒绝了。如今重开秦家酿酒坊，董碧螺在此相邀，只怕绝非单单醉八仙那么简单了。
他们之间二十年的恩怨，对于董碧螺来说是一个胜利者姿态的风轻云淡，而对于老乞丐来说，却是一个失败者的彻头彻尾。秦奋不用询问老乞丐也知道老乞丐的意思，他断然不会愿意跟董碧螺这个仇人合作。
“三娘，你这消息太灵通了，你这未卜先知的能力更是厉害！”秦奋微微笑着说道：“重开秦家酿酒坊，我们也是才决定不久，真正着手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如此说来，我们是刚有这想法，你就知道了。”
董碧螺看了眼秦奋，不可否认的笑了笑说道：“的确，当老酒怪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便知道，秦家酿酒坊一定会重开。只是没想到，这个进度，比我预想的要提前太多。”
“你怎么就知道秦家酿酒坊一定会重开？”
“一个感觉。”董碧螺静静的看着秦奋，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不是做乞丐的料。你和老酒怪一起，若想立足长安必要有安身之本，而酿酒坊，应该是你们目前最合适的。至少，轻车熟路，还能化去老酒怪二十年的怨气与不甘。果然，你在春香苑大放异彩，财名兼收。”
听了董碧螺的话，秦奋不禁对这女人暗自佩服。不论她的对秦奋的感觉是如何产生的，至少，如此玲珑缜密的心思，如此逻辑清晰的头脑，加上即便自身不在长安却对长安一切了如指掌，二十年前老乞丐败在她手上，绝非偶然。
“我们重开秦家酿酒坊，说白了就是为了生计。正如你所言，现在的我们，确实只能做酿酒。”秦奋看着董碧螺坦然的说道：“三娘，你的董家酒庄虽然根在金陵，但是二十年前就与秦家酿酒坊平分天下，如今更是一家独大了这么多年。我们现在的小打小闹，如何能进你法眼。”
董碧螺笑了笑，道：“还是一个感觉。”
“你感觉真多。”
“我的感觉向来很准。”
秦奋点了点头道：“或许是吧。”
“秦家酿酒坊在你手里，董家酒庄必然再也无法一家独大。”董碧螺看着秦奋怔怔的说道：“这个感觉，让我寝食难安，所以，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来了长安。”
秦奋并没有因为董碧螺甚是直白的赞赏而失去理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与老乞丐一起着手酿酒坊，可它终究用的秦家招牌，所以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它是老乞丐的，合作与否，我做不了主。”
“我并不要你，或者你们现在就给我答案。”董碧螺说道：“我给你们时间，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更会改变很多决定。”
听了董碧螺如此说，秦奋再无他言，与老乞丐相视一笑便起身告辞离开了董府。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相顾无言的秦奋和老乞丐的心中便各自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董碧螺插足秦家酿酒坊，当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老玻璃，合作的事，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老乞丐看了眼秦奋，道：“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不喜欢董碧螺那娘们。”
“就单单是不喜欢董碧螺这么纯粹？”
老乞丐点了点头：“就这么纯粹。”
“既然你不喜欢，咱们就不和她合作。”秦奋笑了笑说道：“董碧螺二十年都不曾对你雪中送炭，如今却想锦上添花，算盘打的很精明。现在我们万事俱备，与他合不合作都无所谓。”
“谢谢。”
看着颇为诧异的盯着自己的秦奋，老乞丐瞪了瞪眼说道：“不习惯？”
“非常不习惯！”秦奋咧嘴说道：“你突然这么一本正经，小爷有些出戏。”
“没下次了。”
“别！”秦奋忙拉着老乞丐的衣袖说道：“多来几次，我就习惯了。”
老乞丐瞥了眼秦奋，撇着嘴昂着头抬脚就走。
说说笑笑的两人一路到了黑市，经过房老爷的介绍，很顺利的雇佣了一些价格公道的工人，带他们心满意足的回到老宅之时，冯边图早已回来了。
冯边图看到秦奋便迎了上去，支吾一番才说道：“秦爷，我到下面查看了一圈，在青牛村打听到了一件事。”
秦奋问道：“什么事？”
冯边图想了想说道：“长安周郊的秋收尚未进行，但是各个农户田中的作物早已被人预留。”
秦奋骤然皱起眉头，道：“打听到作物被谁人预留没有？”
“我也打听了，但是他们不说。”冯边图偷偷看了眼秦奋，似是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为了不妨碍酿酒坊的正常运行，我我私自做了一个决定。”
秦奋看了眼有些顾忌担忧的冯边图，道：“什么决定？”
“预留作物之人，给了农户们很高的价格，但是他并没有预交定金。”冯边图微微整理了思绪说道：“我便给了村长一些定金，而且承诺他，待作物丰收之际，会以当时的市面价格收购他们村所有的作物。”
“当时的价格？”老乞丐一听顿时盯着冯边图说道：“你这是在赌博！如果到时候作物的价格飙升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得要多出很多钱？”
秦奋看了眼老乞丐，望着冯边图也是微微有些不悦。
冯边图见两人神情，忙说道：“秦爷，其实依我看，到时候，作物的价格肯定不会飙升，而且会大跌特跌。”
“你能预见以后的事？”老乞丐瞪了眼冯边图说道：“你这显然是在超支我们的预算！”
冯边图忙解释说道：“如果当时我不给定金的话，全村的作物到时候都会售卖给预留之人，而我们就没有酿酒的原料。”
“难道只有那个村有作物？”老乞丐看着依旧嘴硬的冯边图说道：“我们可以购买别的村的！”
冯边图纠结一番，道：“秦老爷，您可能有所不知，每年京城中的大户都会大量的收购作物，以待稍后作物价格上升之际售卖。且不说所有村的作物都被预留，单单以距离而言，青牛村就是距离京城最近的村落。他们可以将作物运给我们，而别的稍远的村，只有我们下去收购。”
秦奋想了想点头说道：“如此一来，便是运送作物的人力以及物力，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冯边图听了秦奋的话兴奋的点头说道：“就是这样！而且，我真的可以预言，今年的作物，势必会是近年来价格最低的一年！”
“为什么？”秦奋看了眼自信的冯边图，心中的疑惑已经渐渐变成了一种隐隐的期待。
冯边图紧紧的盯着秦奋说道：“今年一直风调雨顺，本就该是丰收年。我查看了包括青牛村在内的京城周边的所有村落，所有作物确实长势很好，必然大丰收。也正因为如此，到时候市面上的作物会超出需求量，超出需求量就会出现余留超支的情况，而出现余留超支的情况，作物的价格必然会下跌。”
说罢，冯边图缓了缓又接着说道：“去年开始朝廷就免去了赋税，而在市面供大于求的情况下，农户手中的作物会余留的更多。正因为综合这两个情况，我才敢预言今天丰收之时的作物价格应该会比现在的价格低，而且会低很多，所以我才私自作了那个决定。”
听了冯边图的话，秦奋和老乞丐相视一眼解释微微一愣，继而却是满脸的恍然大悟，欣喜异常！
“你这个决定做的很对！”
冯边图听到秦奋的夸奖挠着头羞涩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秦奋说道：“这是他们签的定金收据和买卖合同，有了这个，到时候他们就不能反悔，更不能有人从中作梗了，就是上了公堂咱也不怕！”
秦奋大笑着拍了拍冯边图的肩膀兴奋无比，眼神中闪耀的光芒，似乎是看至宝一般。
“谁说你只有一把子力气？你完全就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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