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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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要说出来，原来也不是很难。

又或者是，压抑太久了，太渴望能真实地说出来。

那种瞬息尘埃落地、举手无回的孤勇，带着无法形容的痛快，是无与伦比的释放。

只是祁乐思从没想过，这件事，他第一个坦白的人，会是妈妈。

明明在见过林华川之后，他几乎绝望地确认，自己要把自己喜欢陆明泽这件事永远地嚼碎了埋在心里，绝对不能让妈妈察觉半分。

却没想到最终是妈妈让他豁然开朗，也给了他一条没想过的、可能的路。

他松开了妈妈的手，也站起了身。

绕过小小的两人桌，走到妈妈身边，祁乐思蹲了下来，把脸贴在妈妈的腿上，像很多年前，他还是个无比依赖着父母的孩子一样。

妈妈环抱住了他的肩膀，也轻轻摩挲着他的发，低语：“我后悔了。”

她把祁乐思环抱得更紧，自己也有了些哽咽：“如果我早一点和你聊清楚这件事，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辛苦？”

“不辛苦。”祁乐思也环抱住了妈妈的腰，“妈妈，我不是遗传了林华川。我只是喜欢了一个我必然会喜欢的人。”

“我知道。这些年我看了很多文献资料。我没有意见，我只希望你开心。”妈妈轻轻抚着祁乐思的脸，“不过，你和小陆，你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他……应该是和我不一样的。”

“你没有问过他吗？”

“我不敢。”面对着妈妈，祁乐思坦然地坦白了自己所有的恐惧和软弱，“我怕他不理我了。”

妈妈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确实为难。”

她拍了拍祁乐思的侧脸，又在他头顶上轻轻印了个吻：“你的感情，你自己去面对和选择，我不干涉。”

“不过，如果你受了伤，是可以回家找妈妈的。”

妈妈的话逗得祁乐思苦着脸也笑了起来。他抬起头，站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妈妈问。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清楚。”祁乐思看着行政酒廊窗外璀璨的城市天际线，眼里浮动着无处安放的不安，“我很多事情都没有想清楚，但是我现在应该可以好好想想了。”

陆明泽的信息发过来时，祁乐思刚刚洗完澡。他用毛巾包着湿发，微微屈身解锁了扔在床上的手机。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现在方便视频吗？】的消息，他没有回复，修长手指在屏幕上绕了一圈，落在了视频通话的位置上。

轻轻点一下，通话连接中的声响便如期而至。祁乐思用毛巾揉了揉湿湿的头发，陆明泽温和的声音就传到了酒店房间里。

“还顺利吗？”陆明泽斟酌着用词，问道。

祁乐思又随意揉了两把头发，回答：“顺利。”

“顺利就好。”感受到祁乐思轻松的心情，陆明泽也放了心，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视频里祁乐思的湿发，“那先不聊了。”

祁乐思一怔，立刻追问：“你有急事？”

“你先去把头发吹干。”陆明泽说，“别感冒。”

“不会。”已然解决了心里最大的问题，祁乐思确实觉得无比轻松，在京城的酒店房间里，想和陆明泽多说说话的心情也十分真切，他指了指空调口，“开了空调的。”

陆明泽叮嘱：“你总喜欢把送风开到最大，头发是湿的就调小一点。”

拿起手机，切换成手机背面的摄像头，他给陆明泽看空调的操作面板。

手指轻轻调整，强风变成了自然风。

陆明泽点点头：“真乖。”

简单两个字，在祁乐思心里泛起了一阵痒。他忍不住说：“泽哥，你要是在就好了。”

陆明泽瞬息有了些紧张，语气急促：“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过来陪你？”

“没事，就是不想自己吹头发。你在的话我就可以偷懒了。”祁乐思叹口气，“泽哥，真的，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发现我快四体不勤了。”

“见过妈妈了？”陆明泽对自己宠着祁乐思这件事表现得毫不在意，只关心他的情绪。

祁乐思“嗯”了声，尾音上扬，很可爱。陆明泽听着那声音，看着屏幕里祁乐思手机的后置摄像头映出的白色墙面。

祁乐思的影子淡淡映在墙面上，他似乎是又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盘腿坐在了床上。

“小乖。”陆明泽不甘于只看白墙和影子，他说，“你把摄像头切到前置。”

祁乐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给陆明泽看空调的设置时把摄像头切成了后置，此刻他虽然看着的是陆明泽，陆明泽看着的却不是他。

没有即时得到祁乐思的回应，摄像头也没有切换掉，陆明泽不安地又唤了声：“小乖？”

感受到陆明泽的急切，祁乐思有了玩心，他没有切摄像头，反而对着墙面用一只手做起了动作：“泽哥，你猜得出我比划的是什么，我就切回来，不然就让你一整晚都看着这面墙。”

虽然祁乐思不肯切换摄像头，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忽然兴起的行为明确地告诉着陆明泽他的心情很好。

祁乐思看着手机屏幕上忽然弯着眼角笑起来的陆明泽，伸手戳了戳屏幕上他的脸：“不准笑我幼稚。”

“不幼稚，很可爱。”

寂静的晚上，陆明泽的声音有些收着，成了一种特别的低低的沙哑，落在耳朵里，轻易地挑得祁乐思心一阵一阵地涌动着酥麻的心悸。

更何况他说着这样好像是情话的句子。

祁乐思咳嗽一声，压住自己荡漾的心绪：“那就开始了？”

“好。”

随着陆明泽的应答，白墙上祁乐思的影子比了个树杈手，放在了头上，

“小兔子？”

陆明泽轻轻一笑：“答对了，加一分。下一个。”

墙面上的影子收起了树杈手，过了几秒钟，慢慢抬起靠在头上的手又成了树杈状，还微微弯了弯。

“还是小兔子？”陆明泽迟疑。

“确定一点呀，不准蒙混过关。”祁乐思的笑声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