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师父(1/2)

首发：~第六章 师父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情人的低语。头顶上飘来一片云，乌沉沉地，又很快飘过去。

街角的摊位打翻了，圆滚滚的包子撒了一地，早已没什么热气。路上已经没什么车，只有几个行动怪异浑身是血的人，正在来回梭巡。

这只是城市小小的一隅，不大的江汉市里，已经到处都是这样诡谲的风景。

屋里两人相对而立，乔为靠墙懒散地坐着，似笑非笑，眼里有昭昭的邀请，和一点微不可查的挑衅。严凝站在他面前，手上攥着一截儿绳子，没什么表情，还在思考。

他们之间的气氛似敌似友，如胶似漆。

半晌后严凝才向他伸出手，“我和你一起。”

男人唇角微勾，伸出手跟她虚虚地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不过在救其他人之前，严凝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她望向解剖室的门，“我想去确认一下我师父是否还活着。”

赵头在解剖过程中被感染者的血液溅到了眼睛，是两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如果丧尸是通过体液传播病毒的，血液肯定也是感染源，那么他现在应该已经变异了。

严凝心里对于赵达的存活并不抱有期待，但赵头是她师父，这几年给了她类似亲情的父爱。虽然她并不能感知到那种情感，但她上过学，明白投桃报李的道理。这是她需要做的。

屋里的气氛陡然降了下来。

这件事跟乔为也有关，他自知有愧，语气也沉下去，“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严凝此刻很矛盾，很有压力。理性上觉得这种确认浪费时间没有意义，但潜意识她觉得自己该去。

这种状态让她觉得那个人说的对，她不该和其他人有太多的交集。她的心理情况确实承担不了这种高压的情绪。

“我陪你。”乔为跳下桌子，稳稳落地，直直地看着她。

“不用。”严凝拧着眉对他伸出手，“把你有消音器的枪给我。”

“一起。”乔为把枪递给了她，又从地上捡起另一把，食指挑着转了个圈，“你师父如果感染了，我是有责任的。不仅你，我也需要确认。”

严凝低下头思考他的话，半晌后点点头，同意了。

走廊一片寂静，打开门之前，严凝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谢主任变异成的丧尸已经不在门口。但猫眼视野有限，她看不到全貌，接下来只能万事小心。

乔为一把推开解剖室的门，掀起一点飞扬的尘埃，看着动作粗犷，力度把握得刚刚好，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走廊格外静谧，偶尔有一两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低鸣。两人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丧尸靠近才回到门边。

严凝站在门内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这半边走廊都很安全，什么都没有。倒是远处医药室的门口，有两个丧尸，其中一个赫然是之前在门口守着他们的谢主任，另一个是局里的女辅警。

严凝会记得，是女辅警在刚刚过去的春天才刚休完产假，严凝去年有给她开过几次叶酸。

这样算来，她还在哺乳期。

乔为先她一步迈入走廊，对她做了个安全的动作，严凝紧跟其后走了出去。因为怕离开的时间里被偷了家，她出来时还把门虚掩上了。

他们位于走廊深处的4号解剖室，紧挨着的就是2号解剖室，另一侧是安全通道。对面则是1号和3号解剖室，三扇门都关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但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丧尸并没有智力，不会开门。只要门关着，暂时就并没有危险。

1号旁边就是更衣室，男女分开，一间房有两个门。再往前就是赵达的办公室。

严凝不确定赵达具体在哪个地方，大概率就是办公室或者更衣室。她和乔为刚刚已经商量好了，最远只到办公室，不再往前。

这是因为办公室的斜对角就是公共楼梯，通往一楼和三楼，不清楚其他楼层是什么情况就贸然靠近，搞不好就会发出声音吸引其他楼层的丧尸。

两人都是轻装简行，手上拿了一把枪，腰间别了一把枪，剩下的都在屋里。

他们的脚步迈得很轻，一步一步，连呼吸都放得缓慢，尽量争取不发出任何声音。

办公室的门和男更衣室的门紧挨着。严凝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并没有人。而男更衣室的帘子拉上了，是有人正在使用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