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对垒(1/1)

首发：~第124章 对垒

整个南越大军分为五个部分各自扎营。

靠近清河一侧从西至东有三座大营，方便前军砍伐树木赶制渡河器具和随时出兵抢渡，这三座大营由裴东陵和他麾下三虎其二路钦、程啸林坐镇。

其后便是中军，毫无疑问是薛泰清坐镇之处，这座兵营主要是骑兵驻扎和物资存放。

大军最南是后军驻扎之地，主要负责警戒和防卫。

二十七万大军在此扎营，即便离得足够远，也能够看得很清楚，一副有序忙碌而又让人头晕目眩的景象。

跨过清河十余丈宽的水面，河的对岸，有十几骑从炎军的大营中策马而出，靠近河岸观察着南越大军的动静。

为首一人白发苍苍，有着即使全身披甲也掩盖不住的消瘦，双眉凌乱而上翘，面颊凹陷，无形中散发着令人胆战的气势。

其后的青年马背上斜插一柄特制的陌刀，剑眉星目，并不算有多么英俊，但目光中透露着常人难及的坚定。

正是司马苍风父子。

“他们驻扎下来的速度很快，看来是迫不及待要渡河了。”随行的林源观察道。

“未必，依我看，薛泰清这个老狐狸，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是不会大规模抢渡的。”

就在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局势的时候，司马苍风问道：“器械打造得如何了？”

“大将军，在全力赶制，明天至少能完成一半，我们砍伐的木材足够用。”林源道。

“嗯。”司马苍风点点头，“对面的林木什么情况？”

“大将军，此地林木稀疏，除去我们砍伐的木材，打造器械的话其余的都不堪用，斥候兄弟们又用了一天的时间纵火，方圆十里之内他们必定找不到合适的木材。”

“好。没有木材制造渡河器械，我们又集中了沿河两岸所有渡河的船只，相信能给薛泰清出个难题。”司马苍风眼神看向对岸，似乎已经与他的老对手开始了博弈。

“大将军，末将担心……”萧羽煊看着平静流淌的清河，目光远望，似乎想到了什么。

“想到什么就说，我还能怪你不成？”司马苍风眼神闪烁，他的儿子很少会有这种时候。

“末将担心，他们会掘堤。”萧羽煊表情严肃。大河之堤关系到沿岸千千万万的人命，在这件事上不得不早做考虑。

“狗急跳墙，不得不防。当年就是他薛泰清，为了阻滞叶关的兵锋，竟不惜掘开河堤，水淹千里，成千上万的南越人因他而死，南越人的命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是在祁国？”

“命斥候联系附近祁军协助防范吧，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就要试试这把刀还是否锋利了。”司马苍风说着握紧手中的刀，眼神如电。

南越军大营。

裴东陵将战前情况都说给了薛泰清听。薛泰清听得似乎不是很认真，他一直在写信，时不时才应一声裴东陵。

“你说的我已知晓，意料之中罢了，你只管渡你的河，不可强渡也不可不渡，其他的不用管，也不用问，十日之后，大军自能兵临大河以北。”

这一句回答让裴东陵有些不知道薛泰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话已至此，他只知道薛泰清一定另有安排。

作为领军之将，他却不知道破敌之策从何而来，一阵无奈后，裴东陵返回了前军。

次日拂晓，朝阳还未来得及将它的光芒准备好，南越大军中就已经有了动作。前军大营前迅速出现了三支千人队，他们的肩上扛着简易制作的浮桥，就这样坚定地迈向大河。

紧接着是第二梯队，第三梯队。

上千名南越士兵冲入河道中，在河的浅滩处抡起大锤将很多根一人高的木桩敲打进松软的河床之中。

对岸轮值的炎军很快发现了他们，于是示警的号声在营地中接连响起。

黑甲军的集结速度出乎意料地快，很快他们就成阵型地抵近到了河岸不远处。黑甲军不光甲胄坚固，劲弓利箭也远近闻名。

攻守之战正式开始。

“引！放！”充满节奏的指挥声音似乎充满了魔力，三个弓兵阵型整齐有序，第一波箭雨射出，伴随着弓弦嗡嗡的振动声，箭矢如过境蝗虫密密麻麻，向天空高处攀爬。

河岸对面，因为南越士兵身负众多的搭建工具，就连刀剑都显得累赘，所以每人只背着一面圆盾。

他们惊恐地停下了手里的活，有人仰头望去，依稀只能看得到密密麻麻的黑点在朝着这里快速移动。

有的人已经吓懵了，愣在原地，目光呆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盾挡！”指挥的武将年纪不大，却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幸存下来的人。他非常冷静地指挥南越士兵聚集起来将盾举起。

但是箭雨太过密集，在这个时候只能祈祷自己的运气比别人好些。

一波箭雨下来，南越军中四处是中箭之后的哀嚎声，甚至有的士兵身上连中四五箭后倒地直接失去了声息。血液弥漫汇集，如同一道道支流，顺着河岸汇集进了清河。

河边原本清澈的河水，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萧羽煊眸光闪烁，并没有着急放出第二波箭雨。

等南越军重新组织好混乱的阵型，却迟迟没有等来第二波箭矢的洗礼。

于是双方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胶着：南越军架起盾墙等黑甲军后续的箭雨，黑甲军保持着弓兵阵型等南越军下河道架桥。

萧羽煊看着对面紧张兮兮的南越军，忍不住嘿嘿一笑，对着身旁的莫锋比出一个大拇指：“莫大哥，你真是坏透了。”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莫锋无语，“这个时候弓箭能发挥出的最大威力是它还在弓弦上的时候，只要能拖住时间，就对我们有利。”

“但是肯定不会僵持太久的，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上场了？”

“明天差不多了吧，等浮桥修到河中心的时候你再去，也能最大程度损耗他们的物资。”“明白。”

于是，南越军架桥的第一天就在持续的箭雨中度过，一天的时间，让南越军损失了三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