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帅驭千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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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大将军，南越掘堤了！”传令兵如末日降临一般将情报送到了司马苍风的大帐之中。

司马苍风神色微变，转而眼神又凌厉起来：“掘堤就掘堤，你如此失态扰我军心，该当何罪？”

那传令兵听了更是面色煞白，几乎要哭出来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

“来人，将他拉下去……”司马苍风一声怒喝，可话说到一半却被萧羽煊打断。

“大将军！”萧羽煊怒视而立，司马苍风从没有见过如此愤怒的萧羽煊，他联想到萧羽煊之前对他说的话，强忍住怒气坐了下来。

“休息。”他生生将后面两个字咽了下去，然后吐气轻声说道。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传令兵忍住想哭的冲动，咚咚咚又是磕头。

“谢大将军，谢少将军！”传令兵朝着萧羽煊磕了两个头连忙退出了大帐。

沉默片刻，司马苍风开口道：“你说对了，薛泰清就是个疯子，这事他干得出来。”

“接下来可有对策？”萧羽煊问道。

“让他们过河。”司马苍风沉声道。

南越前军大营。

裴东陵得知了薛泰清的安排，忍不住心中大喜，道：“师父，如此的话，我军必定可以一鼓作气渡过清河，歼灭炎军。”

“那就好，但是要小心司马苍风的后手，尤其是渡河之后先护好侧翼，再决战不迟。”

裴东陵愣了一下，他似乎不明白薛泰清为什么要专门叮嘱他这个，这对他这个统兵多年的偏将军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不过，他还是回应道：“师父放心，弟子明白。”

“嗯。”薛泰清点点头，枯槁的身形似乎一天天虚弱。

他又继续嘱咐道：“这次掘堤，势必要淹死无数百姓，此举有伤天和，为师恐怕也命不久矣。”

“怎么会？”裴东陵满脸惊讶，他还想再说什么，薛泰清抬起手掌示意他听自己说完。

“无妨，为师命数自有天定，只是遗憾恐怕不能看到攻占祁国全境的那一天了。”薛泰清叹了口气，但是眉头又舒展开来，继续交代道：“在那之前，为师会击败司马苍风，为你兵临云岚城下扫除最后的障碍，并向陛下陈情，力荐你为全军统帅。但之后的局势你要切记步步为营四个字，除去司马苍风，敌将之中你最不能轻视的便是那叶关的孙子。”

裴东陵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蹙着眉，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但是他听到薛泰清提起叶翊，心中不免有几分轻视：“师父，您是不是有些高看他了，他再得叶关传承，终究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值得您三番五次提起他吗？”

薛泰清眼神复杂，他不知道自己把军权交给这位大弟子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此事与年龄并没有太大关系，有的人行伍一生，只是一个马前卒，有的人生而为战，却是天赐的统帅。为师观其攻伐，他用兵比叶关更险更奇，但他尚未成长起来，所以这不是他最危险的地方。”

裴东陵甚至开始怀疑薛泰清是不是已经神志不清，怎么将炎国的敌将夸赞到如此程度，要知道，他从未夸奖过这几个弟子，包括裴东陵这个大弟子。

“将统兵，帅驭将，将统十万兵，帅，却可驭千将，此子有帅才，可驭千将。”

“那怎样的人才能称得上合格的统帅？”裴东陵问道。

“叶关勉强可算得。”薛泰清眼眸低垂回答。

叶关何等赫赫威名，当年靠着十万大军硬生生在南越国杀出了三十年和平，这等人居然只能勉强算得帅才。

裴东陵摇摇头，他并非不能理解，只是长久以来的傲气让他不肯相信。

他再欲开口，却看到薛泰清已经低垂着头颅，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坐在原地睡着了。

裴东陵悄悄退出，但是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中散发出了如野兽的光芒，那是对权力的无比渴望。

十三年，他终于即将得偿所愿。

清河之上生死的博弈仍在继续。

双方的人都杀红了眼，当身边的同袍无比惨烈地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畏惧已经被远远地抛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血性。

子时一过，凌晨已到。河水退去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原本没过人的河水只能没到膝盖，更加阻挡不住南越大军的脚步，这让南越军更加疯狂起来。

无数疯狂貌若疯魔的士兵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渡过这条河，活下去！

眼看南越士兵如疯了一般，莫锋心里也清楚，河水退去后，南越军登上北岸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他干脆命令弓兵有序掩护后撤，将所有士兵都放到了修筑的防御掩体之后。掩体虽不高，但在盾墙和长戟的配合下，依旧能够造成不小的伤害。

司马苍风也披挂上阵，在后方的中军位置观察着渡河的南越军，时不时向传令兵传下军令。

火光将河岸边浸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在这无边暗夜里撑起了一条光明的长龙。

炎军将心中的恨意都寄托在了无边的箭雨中，南越军短短冲过河道的时间，箭雨就带走了三千多士兵的性命。

今天晚上，裴东陵要的是结果，哪怕不计代价，也要登上大河北岸。

正面激战正酣，防守西方侧面的林源则有些着急得干瞪眼。

他向来不是那种稳坐钓鱼台的将军，而是身先士卒，化身为剑冲锋在前的将军。

这也是他赢得手下士兵尊重的原因。

夜很安静，但可能是正在进行决战的原因，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薛泰清和裴东陵，但他暗暗觉得这场决战似乎还会有什么波折。

“报将军，西侧出现一队敌军骑兵，距我军十里！”

“报！我方北侧出现敌军骑兵，数量两千！”

在斥候的探查下，炎军的西面和北侧接连出现了几股两千上下的敌军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