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1章 说门亲事
山花儿这次回到家,还没有待上两个月的时间,就再一次离家打工了,她走的时候父母不同意,说要等让她订下来婚后再走,山花儿说什么也要走,执拗地非要同村里的人出去打工,她天天的缠着父母哀求,要不就是一去滴水洞一两天不见人,李天亮夫妇最后还是妥协了,无奈地让她走了。
临走时李天亮一再嘱咐山花儿说让她春节前一定回来,李天亮这么说也有着他自己的打算,目前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去打工了,现在找对象年青人都不在家也不好找,等到春节时,村里和邻村打工的青年就会返回老家,到那时在给丫头找上门女婿也好找了不是。
但是让李天亮万万没有想到是,山花儿这一次外出竟然四年没有回家。也正是这期间,光明再次光顾了滴水洞,当他看到洞中有被人打扫过的迹象时,他再次向李天亮夫妇苦苦的哀求,希望李天亮能够告诉他山花的去向。
李天亮夫妇疑虑光明不会留在这个山村的时候,他们始终没有告诉这个年轻人山花的行踪,因而也造成了一段本应完美的姻缘就此毁灭殆尽。
村里给山花说媒的人也渐渐的少了,时年二十四岁的山花已经是农村的大龄青年了,在周边这么大的青年如没有外在原因的是难以找到了。
山花儿的四妹和五妹也先后结婚生子,李天亮夫妇整天着急的不得了,见到亲朋熟悉的人就让人家给三丫头说亲。
这天中午,李天亮扛着铁锹从田里回来,看到村里的二嫂正和妻子素素聊着什么。李天亮放下铁锹走过来打招呼说:“二嫂来玩了啊。”
二嫂看到李天亮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
“天亮,二嫂给咱家三丫头介绍个媒,你看看行吗?”妻子素素说。
“好啊,”李天亮边说边取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顺手摸出一支烟点燃了叼在嘴上抽了起来。
当李天亮知道二嫂给山花介绍的是个有过短暂婚史的人时,他还是犹豫了。想着自己的丫头长得那么漂亮,还有长这么大受过的苦,心里想怎么能再给丫头找个二婚呢。
二嫂看到李天亮有些忧郁的神情忙又说:“天亮啊,这个小伙子啊是我娘家那村的,我从他小看他长大的,虽然离过婚,但人很老实的啊,比咱家丫头大几岁,但也挺般配的。”
二嫂喝了口水接着说:“还有啊,我上次走娘家给他家里提过了,人家愿意做你的上门女婿,你们两口子将来老了找个老实点人也好养老啊。”
素素盯着李天亮,意思要他拿主意,李天亮心里也是矛盾重重,总想着这样是对山花儿是极大的不公,也是为自己牺牲了自家丫头的幸福,这个有着大学文化的农村妇女还是有些内心的不安。
李天亮低着头默默不语,在深思着什么。
二嫂看着李天亮心里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她又接着说:“天亮啊,这样吧,我这两天正好还有事要去趟娘家,我把那个年轻人叫来给你们两口子看看,到时候再定吧。”
李天亮默默地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那就见了人再说吧。”
二嫂站起来说要回家了,李天亮夫妇要二嫂留下来吃午饭,二嫂边摆手边往外走说:“不行啊,还要赶回去给你二哥做饭。”
李天亮夫妇把二嫂送到门口,看着匆匆离去的二嫂,他俩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心里都在想着相同的问题。
三天后,二嫂把一个年轻人带到了李天亮家里,这个年轻人就是二嫂给山花介绍的男朋友。素素正在家里喂羊,听到二嫂叫她,放下手里的盆子和二嫂打着招呼搓着手走过来。
“素素啊,这是张建平,就是那天我给你提到的那个小伙子。”二嫂向素素介绍着说。
张建平有点羞怯地叫了声“大娘。”
在进门时,二嫂看到素素就指着告诉张建平说了那是山花的妈妈。
张建平手里拎着一袋子礼物,有点不知所措。还是二嫂提醒他把礼物放屋子里吧,张建平才醒悟过来,把一袋子礼物放在了屋子里的桌子上。
素素边搓着手边说着客气话儿,把二嫂和张建平让到屋子里坐下来。赶快打发一边看着发愣的六丫头去田里叫爸爸回来。
李天亮从田里匆匆地赶回来,进屋就先和二嫂打了声招呼,张建平也站了起来。
二嫂介绍说这是你大伯,张建平就叫了声大伯,顺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李天亮,李天亮接过烟点着了猛吸一口,徐徐的喷出一道烟雾,李天亮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细细地打量着张建平。
张建平长着一副憨厚的脸,木讷的坐在那里,面容说不上难看,但也有些猥琐感,感觉有些木呆。
“建平现在干点什么活啊?”李天亮打破了他到来后的沉寂。
张建平抬头看了一眼李天亮,眼神里有些慌张,轻声说:“在工地干些零工。”
李天亮“哦”了一声,接着又抽了一口烟,眼睛盯着地面,脑子里在思索着。想要接着问话,又没有问出来。
二嫂看着有些尴尬的气氛急忙说:“建平啊,你到外面转转吧,看看这里好不好呀。”
看着张建平出去后,二嫂就问李天亮说:“天亮兄弟啊,你两口子看看这小伙子怎么样?是不是挺老实的啊?”
素素说了声还行,就看了看李天亮。
李天亮说:“嗯,是很老实的样子,但不会是……”李天亮欲言又止。
二嫂明白了什么意思,紧接着说:“你就放心吧天亮弟,嫂子能害咱家闺女吗?我就看他比较老实,将来啊好给你俩个养老送终啊。要是那种滑头的人啊,嫂子才不敢给咱家闺女介绍呢。”
二嫂一连说了不少的话,停下来看着天亮。二嫂的话也让李天亮夫妇心里敞亮了不少,也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李天亮想着这几年来的状况,心里也就算是默许了,然后就说:“这样吧二嫂,咱也要把咱家丫头叫来,也让她看看吧。”
二嫂说:“好啊,你就打个电话让咱家闺女赶快回来看看,但是啊主要还是看你两口子的意见啊。”
这时院子里来了不少人,有个高嗓门的妇女在院子里嚷嚷着要喜糖吃了。二嫂拿着一包糖块走出屋子,和院子里的那帮妇女小孩子说笑着,把糖块分散给大伙儿吃着。
张建平被大伙儿看得面红耳赤,低着头站在一处低矮的石头墙旁边,用脚不自觉地踢那些小石块。
李天亮当天下午就跑到镇上给山花所在的单位打电话,但是山花儿接到电话知道是让她相亲的事,死活不肯回家。
李天亮无奈地回家了,向素素说了此事,夫妻两个就开始想对策,想什么方法才能让山花儿回家来相亲呢。
又过了一周,李天亮又早早的到了镇上,打通了山花儿所在厂子的电话,电话那头说在上班呢,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打吧。
李天亮就在镇上买了点吃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熬时间。抬头看了看四周,想着村里是那样的闭塞,办点事都要跑上十几公里,心里想到要是能住在这里那多方便啊。
到了中午,李天亮不顾吃饭就跑到公用电话亭,再次拨通了山花所在厂子里的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的说让他等一会吧。
李天亮手持着电话,看着计时器一秒秒的过去,好不心痛电话费,但还是忍痛等待着,足足过了三分钟,电话那头才传来了山花儿的声音。
“花,你妈妈这几天生病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吧,现在田里还忙的很,我也没时间照顾她,你回来几天也行啊。”李天亮装作很着急的样子。
山花儿急忙问:“我妈妈得什么病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给她看医生了没有啊?”
李天亮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啊,这两天饭也不吃了,我带着她去检查过了,医生还说让住院呢。”
山花说了声“好吧”之后就沉默了下来,心里有些嘀咕,但还是决定回家一趟看个究竟。
三天后,在山花儿出现在家里的时候,看到妈妈身体好好的,才知道是爸爸骗她回来的,当得知是爸爸要她相亲的时候,山花儿再一次的奔跑到滴水洞里痛哭一场。
最后还是被爸爸强制她与张建平见了一面。其实那天山花儿似乎就没有看清楚张建平长的究竟是什么模样,父母也没有再向她征求意见,就把这个婚事订下来了,并定下来年底完婚。
李天亮不再让山花儿离家了,让她在家里等着完婚。山花儿似乎感觉到天将塌了一样,欲哭无泪。她心里一遍遍地呼唤着光明的名字,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山花儿除了吃饭就是随同李天亮在田里机械地做些农活。每当夜深人静后,她就坐在床头苦苦的思索着,最后她决定还是要离开这个家。
这天山花儿还像往常一样同父亲在田里干活,突然她蹲在地上不停地呻吟起来,李天亮问她怎么了,她说肚子痛,并提出要回家一趟,李天亮看了看山花儿痛苦的样子,并没有多想就让她回家休息了。
到中午李天亮扛着锄头回到家看到素素问:“花儿没事了吧?”
素素一头的雾水疑惑地说:“她不是跟着你去锄地了吗?能有什么事情呢?”
李天亮“啊!”了一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