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充斥着无形之力的占卜卡(1/1)

首发：~第17章 充斥着无形之力的占卜卡

“要准备离开了吗？”

她的声音令我身躯一震，转过身来，她已经从床上坐起，正注视着我。

我尝试道歉，并说明其中的不可抗力原因，毕竟我不会真的坐以待毙，我需要做好准备。但我的爱人，希黛小姐，她是那么的敏锐，那么的执着。我想，若我不将完整的信息告予她，恐怕今天是难以走出这扇能轻易打开的房门

当我怀着更加忐忑的心情来到酒馆，老实说，我第一眼就看见了费尔先生，或许是直觉作祟，我认为来到此处会碰到他的几率远大于房内。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是他第二个“家”，毕竟谁会拒绝在免费酒水的优雅地方逗留呢？

“哦？”费尔察觉到我已经站在他的身边，只见他先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将视线移动到我的身后，发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声。“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将本就知晓的我们糊弄过去，很快我们便切入主题，关于那个神秘人的通告。

“我会一些占卜”

交谈到如何对付时，希黛小声的加入了我们，占卜术是作为她们家族中，人人都接触过的东西，通过微小去联系宏观，在迷雾中寻找引灯，从中预知凶吉。一番交谈后，我们还是决定回到希黛小姐家中，按照她的说法，占卜需要环境。

很快，占卜开始了，我们坐在床上，静静观看着。希黛换上了一件长裙，从隐秘的角落取出一个老旧的箱子，从中拿出头冠，被链子连接的两枚戒指，和一叠小卡片。

“这是我家族独有的占卜方法”她将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与小手指上，似花环的头冠戴在头上，她从卡片中抽出一叠，置于我们面前的小桌上。“鸳衔枝柳，智慧匿于云端，默念心之所愿，云端即投下光芒。两位，从中，抽出一张吧。”希黛小手一划，那些卡片被均匀整齐的铺开，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笼罩了我，我看向希黛，她的眼中，似乎闪烁着和煦的笑容。

心之所念即未来，云端之上，或许又是哪个不知名的伟大存在吧？事到如今，我对于这些东西也是逐渐理解，接受。一眼扫过，我的目光落到一处，伸手从中将其抽出，拿起它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与其外表质量完全不相符的重量！

我将卡片拿到我的面前，仅仅是一眼扫过，其卡面上的内容便令我倒吸一口冷气，我仔细的审视着这张大不过手掌的卡片。

内容紊乱繁杂，一时间竟不知从哪看起，直到注视位于卡面中间的太阳图标，我才得以重聚松散的视线。一个不规则的圆，加上一圈朝外的小三角，预示着热烈的阳光。在其左侧是一棵被外力扭成麻花状的树干，它似乎有着同皮肤般的坚韧，一圈圈螺旋状凸起延续到顶端，也许是承受不住这股扭力，终于还是在这里炸裂而开。但不同于认知中的扭断，在我看来，其中心将树干分为两部分的裂口，让它整体看上去像是张开大嘴痛苦嘶鸣，内部也并非木质纤维结构，而是由似血肉状物质和细密鳞片组合的肉壁！看上去更像胎死腹中的可憎怪物，在外体腐烂后露出的惊骇一角。一些细长的枝杈自螺旋缝隙中钻出，末端几根分叉的枝丫好似那不甘的爪子，拼命展开，抽出几片绿叶。

沿着弯曲的树干朝下，便是难以辨别的，令人作呕的，仿佛两条被撕去大半身躯的海鱼，将对方作为食物相互吞咽般粘合在一起。它们组成新的一张大嘴，狠狠衔住树干末端，那密集的，朝着各种方向生长的锐利尖牙，仿佛一只只不甘的鬼手，嵌入血肉，树干之中。

一个近似“m”字型的石制雕像位于某个荒凉无边际的平原上一般，孤独的立在较大的，位于上方的无鳞鱼脸上，中间有着一个巨大的孔洞，深邃，神秘。

连接着它们的身躯，则是我完全无法准确描述，似海象的厚实皮肤、背脊上一块块不规则，大致成三角状的坚实骨板、一只无神的，镶嵌于血肉之中的眼眸、一片由皮肤和骨骼组成的翼膜、一只位于身躯最下方，仿佛两只不同的生物前肢，在胎儿时便将除手掌外的部位融为一起如同平原上随机生长分布的灌木杂叶，其身躯越是朝上方弯曲，皮肤便越是展现出诡异的形态，聚集着不知名液体的脓包团，析出不规则结晶凸起的，如同砂石般的皮肤

好在，噩梦到此结束，类似砧板上被残忍切割成两段的可怖食物，在其断裂的伤口处，血液如同优质的黏着剂，将一块承载着王城建筑模样的地板当作愈合伤口的借物。说是王城，倒不如是两座哨塔与围墙保护着的小城堡，其城门打开一道缝隙，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纳进去！

这些混乱的可辨别要素和难以看清，难以理解，找到语言代替的东西一同组成这只可憎的，难以直视的，只属于厉啸鬼渊的“生物”！它“飞翔”于云端，体态弯曲着，围绕着中心的那一轮太阳，永不停息，注视着它，仿佛能听见那声声混杂尖啸所组成的痛苦哀嚎！

我不顾费尔与希黛呆滞的目光，拿起柜上的凉水，将其一饮而尽！我意识到我正在喘着粗气，视野中的东西都变得模糊，诞生重影，我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却看见那骇人畜生似乎嗅到了我，在其身上，又多了很多类似人类的口器，内部尖牙蠕动着向我扑来，要将我啃食殆尽！

“沐尼？！沐尼！”

在希黛焦急的呼喊下，妄相消散，我再次睁开眼睛，幸好眼前都是我所熟知的，我将刚才的幻觉告予他们，视线不知不觉又落到那张反盖在桌面上的卡片上。卡片的背面，中心有着一只圆形的眼眸，边缘则是位于四角的三角形图案和开满各种不知名小花的藤蔓，将中心这个眼睛围绕起来。

“这，这张卡只属于你”

“什么意思？”

“卡组里，有一些空卡，接触到无形之力后，可以映照出一些特定之人的因果。但大部分人，都不会摸到空卡，就像42张卡片，只有一张不是空卡，那你大概率也是摸到那一张，无论在哪。但很明显，先生你身上有着所谓的无形之力，至少有过不浅的接触。

然后这张卡循环、倾斜、痛楚、虚无扭曲之树预示着崩乱溃散，反转之躯亦可生长非倒悬之芽，但崩溃在即，生长所需时间或许不足。拼凑的抽象主体，我看不明白，我甚至感到恐惧！不过那扇石门，或许是一个被揭示的地方？悬尾之城，象征被动，象征绝望，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一般这类形象都是紧闭城门，但这次内开，是指邀请吗？或许城中会有带来希望的讯息，和石门一样，是一个被揭示的地方。

但环抱空日，亦代表永不坠日的无尽循环，代表着炙热蚕食所面临的无望和痛楚，云端，本就不是地面生灵可触及的地方，也许换个方向，就能摆脱无意义的循环。错误的道路，无论怎么挣扎，亦是无用功。”希黛的声音随着解读而逐渐颤抖，她的小手指与中指直立着，另外三根则是拿住卡片。我能看见两枚戒指所散发的诡异光芒，纤细的锁链因为手指直立而紧绷，透过小环首尾连接组成的锁链，那位于背面的圆形眼眸，此时竟有了些许神采！

希黛将卡片塞回手中的卡组内，神色复杂的注视我，她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和疑惑，而我则是有了一些答案。第一个，最快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答案，便是那映宿

“看看费尔的。”我笑着说道，露出不在乎的神情，和希黛一起看向费尔，他的卡还在手中握着，只不过还未翻转过来。

卡面翻转，是一片极其昏暗的空间，一团由不尽相同的叶片拼凑组合成的扁状结构体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温和神秘的白光，其叶片脉络清晰可见，大多都在正常的位置上。在其下方，有着一双人类的白净双手，双掌摊开朝上，像是要接住它。在其右臂腕口，有着一个五芒星图案，不属于人类的血管构造在其皮肤下若隐若现，连接着图案与深处。

在它的上方，或者说，前面。有着一只不知何种生物的眼眸，竖着的瞳孔犹如一道虚掩着的地狱之门，摄人心魂。在眼眸的周围，也有着类似血管的构造，向着黑暗中延伸。它好像一只没有实体的恶魔，就连左右手都是三根抽象的，尖爪状的幻化实体，自黑暗中浮现，将那团光芒托在空中

我看着费尔，他的面色平静，在细细审视卡面，我想他可能也理解了什么。

“也是无形之力”希黛则是愈加严肃，她接过卡片，拿在左手查看一阵，而后说道：“血脉命运之间的紧密联系，正如和影子的关系独目之人，叶片之花，非对称之手，预示着破碎，混乱。仿佛两面镜子破碎后重组，凝聚了不同的愿望，一起组成抽象的希望。血脉是联系，黏合的力量；独眼是通晓智慧，解开困锁的钥匙；但钥匙不会自己开门，正如重组无法抹去裂痕，明灯也只能照亮身边。先生或许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并非个人意识，而是源自于血脉之中。请牢记正确行事，而非被情绪所左右，或许能走出这无尽的迷宫！”

希黛将卡片收好，取下戒指与头冠，她看上去像是通宵般疲惫，钻入我的怀中抱住我，闭上眼睛开始休憩。

“我想，这个应该也算是李娜口中的东西。”不知怎的，费尔的语气有些寞落，他为自己点上烟，又陷入沉思之中。

“你们果然在寻找无形之力”希黛忽然说道，她在我身边坐好，惊讶的说道。“也许就是因为你们追寻它，导致你们身上也沾染了这种东西，它就像诅咒一般，在灵魂扎根，无法摆脱。为什么？与这类力量相伴，注定结局不会太好。”

“毕竟我们是民俗学家，这些本就是我们的宿命，哪怕因此陷入险境，也只会激发我们的好奇心。”费尔笑着说道，看着手中的那点亮光，他熟练的谈起了一些并不存在的调查经历。

“原来如此，无形之力会扰乱本身的命运，为其附上一层神秘因果。我的能力与我母亲相比，还是差很多，所以两位倒也不用太过在意我的解读，就现在而言，毕竟这又不是我吃饭的手段。”

“希黛小姐，你既然这么清楚，那么”

“我吗？但我手中只有那副用来占卜的道具，里面虽然有着一点力量，但不是二位想要寻找的东西吧？我只是接触过，也许我还在家族中时，我身上所携带的无形之力，来源于其他，占卜者不能占卜自身，所以我也不清楚。”

“没事，我倒有一个方向。”我终是打算开口，因为我注意到希黛小姐的来历，和其身上所拥有的力量，也许她本身才是关键。“公会早年曾在调查某处遗址时记载过一个村庄，那里的人们通过梦境连接所谓的神之地，向他们的信仰之神索取力量。”

“你的意思是？”

“我曾接触过从那个村子中带来的物品，也许那时候就已经被侵染了，只是没有契机让其显现。但希黛小姐，血脉中流淌着能唤醒它们的力量，从那晚的梦境便可知晓一二。”

“你想让我构筑桥梁，让你进入那个所谓的世界？但，我并不知道相应的方法啊，我们家族也只会解读梦境梦境我也许有想法了，但你为了什么呢？”

“从中获取力量吗？”费尔淡淡看了我一眼，我的想法他肯定能猜到，映宿之中必然有着某种力量，能帮我们渡过此次难关。

“我可不认为我们能肉搏过那个家伙，如今也不是能轻易获得热武器的时代了。”我有些无奈的耸肩，将与之相关的内容简要的讲述给希黛小姐，我那独有的，愈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一切的答案就在映宿之中！“再说了，无论是拱门也好，王城也罢，我认为一定在那个世界中，希黛小姐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其中的含义，现实不可能存在那样的建筑。”

“那，那那好吧！就让我尝试在睡眠方面帮助你吧”希黛不情愿的答应了，她的眼眸闪动，期待的看着我，或许是想要我放弃。见我眼神坚定，后者也只好叹着气来到那个箱子前，翻找着什么。

计划就这么定下，费尔说着还有一些时间，要去酒吧再续上几杯，而我们当夜幕降临，我将和我心爱之人一起，前往映宿！走过玻璃桥，推开那道聒噪不安，吟唱着晦涩音节的大门，在神明的花园外，那令人向往的映宿中，我将寻找到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