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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9章 方家鸡飞狗跳
“吃饺子了，倒点醋。”
方棠盛了一大盆饺子，摆在桌上，这瘸腿桌子让桑墨修好了，现在稳稳当当的，一点都不摇晃。
调料也齐全了不少，桑墨前些天去了趟镇上供销社，买了不少调料，还添置了些生活用品，草房里布置得极温馨，漏风的缝隙也堵好了，暖和多了。
“棠丫头吃，你功劳最大。”
方老爷子夹了只饺子，放在方棠碗里，打死野猪的事，桑墨没瞒二位老爷子，虽然很震惊方棠有那么大力气，但二位老爷子并没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追根究底。
“我的力气时有时无，自己也搞不明白，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力气会突然变大，没危险就没了。”方棠解释了下。
现在她就是这样，并没撒谎，刚刚她还试着提一桶水，结果提得很艰难，手都勒红了。
“你这叫潜力爆发，人的潜力很大，外国有个故事，说一个瘦弱的母亲，看到孩子压在车底下，她一个人搬开了一辆车，棠丫头的情况和这差不多。”吴老爷子分析道。
方老爷子不住点头，“没错，知道我咋学会爬树的不，山上砍柴时，遇到了头饿狼，绿幽幽的眼睛吓死我了，那时我才十来岁，跑肯定跑不过，眼看狼就要吃我了，我灵机一动，嗖嗖就爬上了树，躲过一劫。”
“噗”
方棠忍俊不禁，方老爷子太逗了。
“你那叫狗急跳墙。”吴老爷子损了句。
“你急了还不如狗呢！”
方老爷子不甘示弱，两个加起来一百二三十的老头，像小孩一样斗起了嘴，简陋的草房里，炉子里是红艳艳的火，桌上是香喷喷的饺子，温暖如春，自个人脸上都开怀大笑，精神饱满，气色红润。
和一个月前的凄凉截然不同。
一大盆饺子全吃完了，吴老爷子是江南人，他也很爱吃荠菜猪肉饺子，难得地吃了不少，还喝了一大碗汤，用方老爷子的话说：“原汤化原食，这是我老家的规矩。”
“那个猪肚，明天我塞些糯米炖，吃了养胃的。”方棠说道。
“老吴你多吃点，你那胃都坏得不行了。”方老爷子很开心，他天天都担心老伙计的身体。
“方爷爷您也要多吃些，这个营养好，大补的。”方棠又看了眼桑墨，说道：“有好大一只猪肚，我们都能吃饱的。”
“对，大家都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方老爷子十分赞同，比如他和老吴一起到了农村，他身体好，能撑过来，老吴却差点送了命，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个好身体，老祖宗的话一点没错。
比起这边的其乐融融，方家的气氛则冷清多了，他们收到了方棠的回信，一家人又坐在了一起。
方父表情严肃，眉头紧皱，方母满面怒容，方兰也皱眉，方桦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们都看了方棠的信，没说其他的，甚至都没解释为什么要冲赵伟杰动手，还在信上狮子大开口，要钱要粮票要物资。
“爸，妈，我在这边生活很苦，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有干不完的活，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你们给我寄些营养品吧，还有钱和票，我还想喝麦乳精，身体太虚了，我得吃点好的，否则我哪有精神和赵伟杰处对象，饿得头晕眼花，我连话都不想说，万一得罪了赵伟杰，你们可别怪我。”
“大姐要上工农兵大学，弟弟要转正式工，爸爸你要提干，这些都很重要啊，我知道轻重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太虚弱了，脑子也不太好使，万一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搅黄了家里的好事，我会很内疚的。”
方父又看了一遍信，怒火更加高涨，一巴掌拍在桌上，“胡闹，不忠不孝的东西！”
“我早说了，这死丫头就是讨债的，怀她的时候就克我，还克小桦，生她差点送了命，小桦也差点出事，她就是个灾星，早知道还不如扔马……”
“别说了！”
方父打断了妻子，有些话心里想想就好，不能说出来，隔墙有耳，让人听去了影响不好。
方母悻悻闭了嘴，她又没说错，方棠本来就不应该出生，生出来也应该扔马桶淹死，省得丢人现眼，还惹他们生气。
方兰也很生气，不过面上不显，还柔声劝道：“爸，妈，可能是农村劳动强度太大，二妹情绪不稳定，要不这样吧，我刚发了工资，给二妹寄过去，让她补充营养。”
她现在在机床厂当临时工，每月才十五块工资，交给家里五块生活费，剩下的十块她自己花，添置些生活用品，还能和朋友出去玩。
她也舍不得给钱，但为了长远大计，只能忍痛给了，顶多一年，赵伟杰就会招工回城，方棠也会一起回来，一回来就会结婚，赵家答应的，只要结婚了就推荐她去工农兵大学。
再忍一年，她就会是光荣的大学生，未来会有锦绣前程，犯不着和方棠这个蠢货一般计较。
方父赞许点头，大女儿向来懂事贴心，从小到大没让他操多少心，他又看向儿子，厉声道：“以后你每个月工资上交十块，这个月开始。”
方桦也在机床厂当临时工，工资和方兰一样，但方桦从未上交过，都是自己乱花了。
“干嘛啊，我这点工资都不够花，方棠要钱你们就给，凭什么！”
方桦跳了起来，不满大叫，十五块工资他都不够用，还要他妈私下贴补，凭啥拿他的钱给方棠？
才不要！
“不上交就滚出去住，别在家里吃饭！”方父沉下了脸，方母在一旁不住冲儿子使眼色，但方桦无动于衷，还是梗着脖子，更惹恼了方父，一巴掌抽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十分响亮，全家人都呆了，方桦是家里的宝贝，从小到大没挨过打，方父顶多也就是口头骂几句，今天还是头一次动手。
方桦捂着半边脸，火辣辣的，恨恨地瞪着方父。
“哎呀，你打小桦干什么，脸都肿了！”
方母心疼坏了，心里更是恨上了方棠，都是这死丫头的错，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的，还害小桦挨打，这死丫头当初就不应该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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