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三部分 珠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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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中，关于人鱼有这样的记载：“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

第十一章

在缅甸有一种奇怪的现象：体型庞大的大象明明力大无穷，却被拴在一个小小的木桩上，不会挣扎，也不会逃走。

大象的主人解释说：“在大象还小的时候，就开始把它们拴在木桩上，那时候它们日夜扯动都无法挣脱。

慢慢地，它们就认命了，觉得自己只能被栓着。

最终，即使长大了，有能力挣脱了，它们也不再尝试了。”

当兰塔问王向乐:“我们真的能走出去吗？以前是不是从来没人走出去过？”

王向乐看着她懵懂的眼睛，给她讲述了大象被小木桩拴住的故事。

村子当初的冒险传说，无论是真是假，都成了拴住所有村民的小木桩。

他们宁愿在那一小方土地上背负着罪孽繁衍，也不愿意再次尝试打破禁锢他们的锁链。

或许，他们选择苟且，只是因为不敢赌上他们的生命去冒险。他们恶事做尽，却独独对自己无比怜惜。

当王向乐在树林深处再次见到贝卡那只叫“星星”的猫时，它毛发凌乱，正卧在一堆枯树叶上，叫声哀戚。

王向乐蹲下身子，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声音哽咽:“是在为你的主人哭泣吗？你是不是已经都知道了……”

王向乐给它检查了身体，发现它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寄生虫。给它食物和水，它也根本不感兴趣。

直到兰塔把它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它凌乱的毛发，它才渐渐止住叫声，沉沉睡去。

“它一直叫，一直叫，比我还吵……”特里话还没说完，兰塔直接瞪了他一眼，“嘘！”

自此，他们遥远的路途加入了一只猫。

他们的行进速度很慢，有些像一场充满危险的郊游。

起初孩子们沉浸在伤痛中，沉默不语，但他们毕竟是大根的孩子，有出色猎人坚韧的基因。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稍稍告别了痛苦，开始不断的和王向乐说着话。

“我们要去哪儿？”

“去外面的世界，过正常的生活。”

“你以前生活的世界吗？”

“是的。”

“可它不是很糟糕吗？”

“它是很糟糕，但我们必须面对它。生命太短暂了，我们可以用来做一个好人，也可以用来抗争。”

在浅水汪汪的沼泽地里，王向乐把三个孩子都分别用粗麻绳系住，麻绳的另一端则全都系在了自己腰上。“我们这样分散着走，就像一大朵蒲公英。”特里兴致勃勃的说。

“嘘……别说话，小心看路。”阿布一副严肃的表情，和大根认真时一模一样。

“又不让我说话。叔，我话很多吗？”

“不多，不多，正好。哈哈哈……”

沼泽地中的那些白色人形生物似乎对孩子充满敌意，他们总是躲在暗处，隐藏在荒草堆里，以狩猎者的姿态匍匐着。

他们通红的眼睛滴溜溜地紧盯着阿布，特里和兰塔，这让王向乐很不安。

他们数量众多，如果一起扑上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幸他们对星星心存忌惮。星星半弓着身子，毛发站立起来，面目狰狞，再配合上愤怒的低吼，每每都能把他们吓退。

星星虽然是一只猫，但长得很像豹子，体型也只比普通的猎狗小一些。在兰塔的照顾下，它的毛发很快又变得干净，油亮，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凛凛，现在俨然成了几人的小保镖。

他们在树林和沼泽地中的跋涉持续了有几个月的时间，最终，他们渐渐进入了一片漂亮的开阔平原。有明媚的阳光从万里无云的天空，撒向陡峭的小山和长满奇异花草的林地。

孩子们兴奋的奔跑，跳跃，穿过拔地而起的一丈红，去采摘那些粉红色的海石竹和深红的双瓣雏菊。香甜的欧石楠，散发出香料和苹果的气味，连星星也开心的在花丛中打滚。

但王向乐没有那么开心，因为目之所及的远方，有粼粼的水光在隐约闪烁。

他们在原地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带上采摘的一大包野葡萄、野石榴，和收集的几瓶露水，继续不知疲倦的向着东方前进。

随着他们离远方的水光越来越近，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弥漫着的海水腥味也越来越重。

“叔，尽头如果真是大海怎么办？”

“那咱们就造一艘大船，划船走。”

“那如果不是大海呢？”

“那咱们就继续走，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一定会走出去的。”

“好。”

前方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们只能牢记着心中的目标，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再到日出，一往无前。

在一个安静的黄昏，他们终于走到了这片陆地的边缘，一望无际的大海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们面前，翻腾的海水把肮脏的泡沫和杂草推到了他们脚边。

王向乐苦笑了一下:“孩子们，我们要造一艘船了。”

阿布:“叔，你会吗？”

“不会……，你们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