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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章 神仙妖孽
午夜子时，宫门开启。
当夜值守的近千名锦衣卫，举着火把倾巢而出。
马蹄踏碎了午夜的宁静，也踏碎了无数百姓的清梦。
马蹄声、盔甲碰撞声、鸡鸣狗吠声、喝止声……
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京城百姓或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或全家人聚在一起互相慰藉，又或披衣起床于门缝中偷窥。
“小哥，劳烦问一声，这是怎么了？”
有那仗着家主为当朝高官的仆人开了宅门，拦住一名锦衣卫往其怀里塞包银子，满脸笑容地询问。
却没曾想，被拔出的利刃给重新逼回去！
“回去！关门！再敢出来让你好看！”
于是仆人只有胆战心惊地关好门。
在门后，他跺脚，思来想去，弯下身子趴在门上，悄悄从门缝里偷看。
他看见锦衣卫们骑着马，接连飞驰而过。
他看见一辆皇家御辇被护送着往西边驶去。
他甚至还看见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究竟是什么天塌了的事！能让骆养性都出动了？
不会是……不会是……
仆人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往内宅奔去。
而在经过半夜的纷乱吵嚷之后，清晨，随着第一缕朝阳落在皇城琉璃瓦上，那辆半夜驶出城的御辇终于缓缓进得城来。
此时，半座京城仍在封锁之中。
对于昨晚的动静，经过半个晚上的发酵，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了。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那辆御辇驶过。
车轮压在被夯实加固过的大道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有聪明人，通过锦衣卫及御辇出城进城的方向，已猜到了或许与昨日那颗地动天火有关。
大部分愚笨的，则猜什么的都有。
但无论外界流言如何疯传，御辇仍旧不急不缓地驶着。
直到驶进那天家之城，朱红色皇城门訇然关合，将所有流言隔绝在外。
————
历来勤政，从不缺席早朝的崇祯今日在早朝上一直心神不宁，好几次听错了大臣们的话。
底下大臣们也都注意到了这点，互相看看，便都心照不宣地不再上奏。
消息灵通的他们同崇祯帝一样，也想早早弄明白昨夜发生的某些事。
于是今日主持早朝的大太监，王德化宣布退朝。
崇祯立刻从宝座上站起，迈步往后宫走去。
行走间，不经意露出了他里衣下摆的补丁。
那是他的妻子，周皇后给他缝补的。
坤宁宫，寝殿。
周皇后身着袄裙比甲，坐在窗边的绣墩上，迎着阳光，缝补她丈夫儿子的衣物。
她手里做着活，还不时往凤床上看两眼。
凤床上躺着一位少女。
面容秀雅，呼吸平稳，额间流转一枚火印。
正是昨日躺在大坑底下的那个女孩儿。
旁边有宫女不时用凉水沾巾，替她擦拭全身。
可即便如此，她全身的温度仍高得烫人。
今早刚刚入宫时，周皇后便叫了太医来替她诊断。
可太医手指一搭上她的脉搏，便觉得其杂乱无比，好似千鼓齐擂，根本诊断不了。
思及她的来历，周皇后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叫来宫女勤勤替她擦拭。
盼她早日醒来。
如今大明天灾人祸四起，朝廷也如死水一潭。
她是妇人，不懂国事，可每每看见她的丈夫点灯熬油地将全部心血扑在这国家上，国家却仍一点一点衰败下去，便心疼无比。
她望着床上的少女心想：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妖孽，只要能救大明，只要能让他歇一歇……
崇祯匆匆进得坤宁宫，周皇后放下衣物起身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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