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离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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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淳善不免想到，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一些看似善意的安排，到底有多少是真正让受害者得到妥善安排的，又有多少是解决了别人当下的困难，但是过后可能会迎来更猛烈的报复的。

这样的反思，让龙淳善更加欣赏紫鸢。

可龙淳善想不到的是，这次的见面导致自己差点葬送了整个青龙国。

晚上，龙淳善来到牡丹亭。胭脂作陪。

“胭脂姑娘，如果我想带一个人走，容易吗？”

“公子既然这么直白的问奴家，那要带走的肯定另有其人了。不知公子想带谁走。”

“我为鸢儿姑娘赎身。”

“公子可知，为什么牡丹亭在这鱼龙混杂的灵州城一直生意红火，无人捣乱吗？”

龙淳善想起关于红白牡丹的传言。白牡丹大家闺秀被休，回门无望。红牡丹怒斩负心郎，逃出生天换了新颜。二人意外相遇，惺惺相惜，便一起创立了这牡丹亭。

“莫非红白牡丹背后有高深的背景，所以没人敢捣乱。”

“牡丹亭刚开业那两年，经常有人上门滋事，是红姐，用菜刀把上门的人一个一个逼走的。有人点了姑娘不给钱，红姐带着那个姑娘，去找男人的老子，当着他老子朋友的面，说那个男人不负责，逛青楼不给钱，要回了十倍的钱。这牡丹亭的每一个姑娘都是白姐按照大家闺秀教出来的，慢慢的，来这的男人身份越来越高。这些男人根本不把我们女人当回事，可还是乖乖的为我们办事。所以现在，没有人敢惹欺负牡丹亭。”胭脂姑娘说起红白牡丹的事情，自豪万分，也庆幸万分。庆幸自己走投无路时，来到了这里。

龙淳善问道，“红白牡丹是女子中的豪杰。豪杰当不问出处。只是这跟我为鸢儿姑娘赎身有什么关系呢。”

胭脂姑娘嗤笑一声，“你还是没有明白。不论是红姐还是白姐，对男人都是深恶痛绝的，我们这的姑娘，宁愿陪客人，也不愿意离开，就是因为两位姐姐会保护我们。离开这里，谁能保护我们不受伤害，靠男人吗？哈哈哈哈。”

胭脂姑娘微微倾身，轻轻的在龙淳善的耳边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时的宠爱护不了一世的未来。你说，鸢儿这么好的姑娘，白姐会放心让你带走，嗯？尤其是你们这种门户之见最深的贵族人家。”

“胭脂姑娘，我知道我说任何话，都不能改变你对我，对男人的偏见。但是天下也有情深似海的男人，也有忠贞不二的夫妻。我想为鸢儿赎身，不是为了让她成为我的玩物，我想让她能离开这里，过她想过的生活。”龙淳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是不想让鸢儿在这牡丹亭受到男人的伤害。

“呵，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情种。既然如此，你等着吧，我去帮你问问。”胭脂说完就离开了。

等待十分煎熬，尤其是担心红白牡丹不肯放人。

“吱呀”，门打开，有人来请龙淳善移驾到三楼的议事厅。

一进门，就看到一身青色衣服的鸢儿在一旁站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睫毛微微抖动，嘴角微微向上弯曲。她在对我笑。龙淳善心中想着这一刻记在心里。

红牡丹看向一脸痴迷的龙淳善，心中不屑。男人，当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不施粉黛那叫天生丽质；当他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不修边幅。永远不要用当下来预判男人的以后。

“林公子，请坐。”红牡丹招呼龙淳善坐下。

“听说林公子想为鸢儿赎身。我牡丹亭向来尊重每一个姑娘的个人选择。这些年，不是没有姑娘离开过，但离开这里的生活并没有为她们带来舒适的生活，反而让她们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所以有些话，我要当着你们的面说清楚。”

“鸢儿，你来。”红牡丹拉着紫鸢坐下。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当初你不改名字，坚持学舞剑，性格坚韧又肯吃苦。在我看来，你的未来不论在哪里都能过的很好。今天林公子要为你赎身，你愿意咱们就办理契书，若不愿意，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可以自己给自己赎身。”红牡丹不像是为难手下姑娘的人，可见胭脂说，红牡丹对她们好是真的。

龙淳善看着紫鸢，感觉手心都在冒汗，“鸢儿姑娘，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也许我不能改变黑头他们的命运，但是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给他们一个固定的生活场所，让它们不用再过人人喊打的日子。我都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就叫‘浪迹天涯’你觉着怎么样。”龙淳善说着自己的安排。

“林公子，如果你真的能为它们找到一个固定生活的地方，我真的要谢谢你。只是卖身这件事情，我不想再做一次。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能自己为自己赎身。”鸢儿不愿意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陌生人，故而拒绝。

“鸢儿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我只是想让你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后，过天高海阔任鸟飞。我不要你的卖身契，我不忍心把你困住，你应该是自由的。”龙淳善怎么也没想着鸢儿不愿意，连忙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不得不说，刚才龙淳善的一番言论是打动了紫鸢的。她最想的就是无忧无虑天高海阔的日子。

“鸢儿姑娘，这件事并非一时冲动做的决定。我知道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你对我心有防备也是正常，只是我三日后就要离开灵州城，我会在南城门等你到酉时，若到时姑娘未知，林某必不再打扰姑娘。”龙淳善留下一把银票给鸢儿，就告辞了。

紫鸢看了下桌上银票，百两一张的银票足足十章。要知道这牡丹亭的姑娘，一个月的份例也才三两银子。这一掷千金的林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鸢儿姑娘，你我相识一场，我自问对你不错。你若要走，姐妹一场也不会强留。你毕竟还没有在我牡丹亭露脸，出去后也不必说认识我们红白牡丹，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还你自由。”红牡丹，拿起一张银票，并把鸢儿的卖身契给了她。

“你下去吧，什么时候走，记得说一下。对了，你白姐姐哪里，好好跟她说说，我看她对你很用心的。”

“红姐，这段时间多谢姐姐照顾，是我辜负了红姐跟白姐的期望。他日所有需要鸢儿的地方，鸢儿定当全力以赴。”鸢儿拜别红牡丹，便来到后院，白牡丹的门前。

世上之人大都带着面具活着。她何其有幸，遇到了真大家闺秀白牡丹，真小人红牡丹，两人性格向左却志同道合。在牡丹亭这段时间，白牡丹悉心教导，大有把她当传人一样倾囊相授！她的内心是感激的。

对于紫鸢要走，白牡丹跟红牡丹一样没有挽留，只是双眼微微发红，声音略显酸涩，

“鸢儿，离开这里，日子并不好过。我与你红姐姐教你的你要好好揣摩，说不定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那林公子打扮，多半是江湖世家子弟，你此番前去，我只有一句话相告，当一件事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当断则断！否则后患无穷！”

白牡丹不知自己一语中的，鸢儿该断的时候没有断，导致自己丢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