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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3章 倾诉
在连线的当时，的确是有人说过要找她私下聊这个事情。但当时端言自己的情绪本就不太对，过后又觉得，或许人家只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下意识地安慰她一句呢。
所以过了那股劲，端言也根本没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
以至于现在，端言看到这条添加好友的备注信息，有那么一瞬间，的确是有些懵的。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她又有点犹豫。
是的，她承认，昨天那通连线，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她自己情绪上了头的倾诉欲在作怪。在当时是什么都说，也什么都敢说。但是等冷静下来了，那些倾诉欲就又会缩回去。这会儿若是换成昨天连线对象那个时候，她估计又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的了。
而且，真的会有人那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吗？她其实在当时觉得，他的那句私下聊不过是一句托词，后来又是那种情况下掐断了电话。
虽然时间还不是很长，但她在那个直播间里也待了那么多天了，自然也看出了些规律，知道在那种地方的模式就是这样。
总有故人去，也总有新人来。这样的更迭是无法避免的，也每天都在发生。所以，端言其实从来不觉得，在那里答应的事情，有被人放在心上记得的可能。
但就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这样的一条备注信息，好像就在那一瞬间，轻轻地，打破了她在这一秒之前的认知。
真的有人会记得吗？有人会相信吗？
端言其实还是不知道，但鬼使神差的，她在点开对方头像信息栏的同时，也点了下面的绿色通过按键。
“hello,温言。”
周遭都是黑暗的环境之下，好像只剩下她手机的这一抹光亮，光亮里，是她点了通过之后几乎秒发过来的信息。
端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十一点十一分。
这个时间点，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在直播？ 端言犹豫了一下，先退出了微信，点开了边上的直播平台的app。关注列表里，那个头像赫然在闪烁着，后面跟着直播中的字样。
端言点进去看了一眼，又退了出来。正打算切去微信的页面，紧接着第二条微信又发了过来。
“来都来了怎么又走了？”
端言：“！！！”
不是吧，她速度这么快都能看见？！她一直以为只要手速够快就看不见的。
怎么办怎么办！再不回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了。
端言点开了微信，在表情包里巴拉了两下，甩了一张图过去，下面跟了一句：“岛老师好。”
“聊一聊？”
聊？所以还是要聊么？
端言没来由地怔了一下，但随即又觉得，若是这样打字说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从来不习惯做这个起头之人，索性就来了一句。
“行，那你问吧。”
只是还没等这句发出去，微信却突然震动了起来。端言只看到屏幕骤然一黑，又骤然一亮，然后就是微信通话的音乐声响起。
另一头的贺知屿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端言端言吓了一跳。
她以为所谓的聊一聊就是微信上发个信息问，然后她再慢慢地，一条一条说啊。这怎么，怎么直接就是打电话的。
端言觉得自己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她几乎是本能般地吞了一口唾沫。
刚才手一抖的功夫，回过神来的她发现，自己居然不小心把手机屏幕给分了屏。然后现在的状态是，一半是直播间的界面，一半是还在持续连接中的微信通话。
端言听到直播间里，男人清冷温和的嗓音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捣鼓手里的东西。再次开口的时候，端言听到他说了一句：“抱歉，我先打个电话。我们我们隔半个小时再开。”
然后过了大约两分钟的功夫，直播间的页面就黑掉了。
但是微信通话的页面还在持续连接着，随之又弹了一条信息过来：“不方便接吗？那要不再换个时间？”
的确，若是看时间的话，这会儿是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了。
端言顿了半晌，许久打了两个字发送：“没有。”
确认信息发送的下一秒，端言点了一下接通键。然后，刚刚在直播间里显得有些遥远的声音瞬间响起在她的耳边。
“喂？温言。”
端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的缘故。分明知道对方是看不见的，但她在对方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样直接的通话，和每次在直播间里听到的，总有一点不一样。
“岛老师”
“昨天，没事吧？”
端言愣了半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事情，有点尴尬，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端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应了一声：“我没事。”
“嗯”对面并没有立即说话，端言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响，意识到对面是走了两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这真的，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我的语言组织能力，说出来，可能是一个流水账更多一些。”
“嗯，那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电话线另一端的男人接话太快，以至于端言关于你还要听不听的疑问卡在了喉咙里。
但或许是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太过轻缓温柔，端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昨晚一开始那种喉咙哽咽的感觉又袭了上来，导致她的声音几乎是一瞬间就轻了下去。
“老师，我的故事，和你直播间那些为情所困的情感连线并不一样。我不是不愿意说，只是猝然开口，难捡开头。”
顿了顿，声音更轻：“我挑一件跟你讲吧。”
“说实话，在长大之后，我一直觉得我自己家里的气氛，长久地处于一种剑拔弩张里。但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因为以我自己的感觉，他们好像是突然某一天开始，就变成了这样的。”
“我不愿意相亲，可是我妈说，她说。她现在把日子过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所以我没有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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