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02章 会面
张大善人做了一辈子好事,谁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一枪打死了。
张慕行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自己回家只和父亲待了一晚上,就给父亲带来了杀身之祸,看见涌进来的人,他抬手就是一枪,将首先涌进来人撂倒在地。
一边放枪,一边往屋里跑,催促小苑子快点收拾东西,随自己冲出去。
刚开始一窝蜂往里冲的人看见第一个人被撂倒,而且接连几个人都被张慕行打中,他们知道了厉害,只敢在门外大声喊,不敢再往里面冲了。
里面的人一时冲不出来,外面的人也讲不进去,双方一时僵持住了,张慕行知道时间一久,对方的人肯定越来越多,到时更难脱身。心里不由得焦躁异常。
也许是听到枪响,后面的马儿咴咴地叫了起来,张慕行突然想起一个点子,他叫小苑子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到后面。
牲口棚里有一匹骡子和一匹牛,他将缰绳解开,在骡子和牛后面绑上布条,上面沾上香油,偷偷牵到前面,然后点着布条,驱着牛和骡子往大门口跑,自己带着小苑子上马,让小苑子抓紧自己,紧随其后往外冲。
牛和骡子被后面烧着布条的火苗一烤,吃疼就往外面冲去,几个人正在探头探脑往里瞅,冷不丁被横冲直撞过来的牛一角顶翻了,吓得几个人立即往前两边一闪。张慕行纵马就冲了出去,几个人还没醒过神来,张慕行已经冲出去了。等他们反应过来,马跑了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他们赶紧冲着他身后放枪,并且抢着上马,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张慕行打马往山上跑,只要上了山,深山密林,他有信心摆脱这些人。枪声不时在耳边嗖嗖的,他什么都不顾,拼命地打着马儿,往山上钻。头上脸上被刺和荆棘划了不少口子,他用手护住脸,看看林子是越来越深,追兵的喊声已经远了,他才稍微歇了一口气,马儿己经口头吐白沫,慢慢地自己也放缓了脚步。
心神定了定,他下马准备将小苑子也扶了下来。伸手拉小苑子的时候,刚才紧张没发现,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左手被子弹击中了,整个袖口都是血,抬都抬不起来,咬了咬牙,他将袖子撕开,用布条将胳膊扎紧,将马系在一棵小松树上面。
小苑子自生产以来,除了在张大善人家睡了一个囫囵觉以外,就没好好睡一觉。现在又受了惊吓,浑身上下抖得跟筛糠一样,脸色惨白,趴在马上,根本就动不了。
两人一马这时候都累得夠呛,马不停的趵橛子,打着响鼻,张慕行做了好几次手势,让他趴下,可它根本趴不下去,站在那里靠着树噌,他也无力接小苑子下马,只得让小苑子趴在马上休息。
张慕行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水涵,他过去趴在那儿喝了几口过后,双手掬着一捧水,喂给小苑子,然后牵马过去,解开繮绳,让它自己去喝。
自己累得直喘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
张慕行也是碰到无枉之灾,云下川自从让李思淳脱逃了以后,虽然土肥原没责备他,可他一直想将功补过,共产党江汉支队近期很活跃,不是打日本皇军的冷枪,就是收编周围小股的土匪,扩充武装,游击队的活动给军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这段时间他率领侦缉队冒充共产党游击队四处活动,因为听说江汉支队的政委要到郑守真那儿去收编,那天他率侦缉队二十多人骑着马准备找郑守真的落角点,如果他知道和李思淳擦肩而过,那他肠子都会毁青。
偏偏落在后面的冯有才看到小苑子,他色心上来,冲动之下,挥鞭将她抽了下来,他准备下来看看。可是前面催得紧,而且看着牛车走远,他想待会儿再回来,谅她也跑不远。
冯有才本来就是附近庄子里的,就是因为他地头熟,云下川才将他招进来的,谁知他精虫上脑,闹这么一出。
他再转回来时,谁知小苑子为母则刚,不仅一个人生产了,而且一口气走到了村庄附近。被张大善人救了回家。
他怂恿大家在村庄里歇息了,半夜摸到张大善人家,准备等她第二天开门的时候,闯进去,可是开门的却是张慕行,他吓了一跳,接着又是狂喜,张家的共产党儿子回来了。
“太君,太君,一个大好消息,张家的共产党儿子回来了。”
他跌跌撞撞的闯进去。
“什么,你说什么?”
云下川豁然站了起来,当下惊的非同小可。
“我,我,发现了一个共产党,就在这个村子里。”
“快,快,快,带我们去。”
云下川也不废话,召集人就往张大善人家跑。到了发现门是虚掩的,他命人去推门,那个人刚探头就被一枪打死了,后来又有几个人被打死,对方枪无虚发,云下川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
正在想办法的时候,不防备被对方用火牛冲了个措手不及,纵马就冲了出去。
跟在后面追了半天,毕竟慢了半拍,眼睁睁看他进了山林,山林里面根本就无法再追了,他气的回来再次冲进张善人家。
瞎子阿财听到前面闹轰轰地,刚开始出来的时候被大少爷拦住了,大少爷让他好好地待在家里,千万不要动。听到大少爷骑马出去,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出来看什么情况,正好和气冲冲回来的云下川碰上。
云下川问清是张善人家的长工,一再追问张慕行的情况,瞎子阿财是一问三不知,最后云下川实在是失了耐心,一枪将他打死,一把火将房子烧的干干净净。
又冒充游击队将闻汛赶来救火的人杀得干干净净,他是真正的彻头彻尾的魔鬼,一不做二不休,闯进村子里,不论男女老少,逢人就杀,真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下山的路只有两条,他要离开必须从这儿经过,一匹马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是翻不过大山的。
张慕行离开时一再保证不回家,可多年没回家的人到了家门口还能真的与大禹治水一样,三过家门而不入,共产党员也是人,如果没有人情味,那就不是人,是魔鬼了。
所以队长刚开始就要他多带几个人,必竟是在日本人占领区活动,小心使得万年船。可张慕行为表诚意,非要单刀赴会。队长只好让警卫员暗中跟着,有什么事好及时回来报信,此趟之行,政委不容有失。
待警卫员回来将张慕行被围在山里的情况一报告,队长立即知道大事不妙。
他们要二排长带几个人,那怕是牺牲自己,也勿必要将政委救下来。
云下川兽行大发,屠杀了整个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一个活口都没留,那怕是一条狗都没有幸存的。
二排长握着手中的枪,看着一片焦土的村庄,暗暗发誓要为他们报仇。
他们从树林里穿过去,发现十几匹马糸在路边,三五成群着五颜六色衣服象是游击队的人在山脚巡逻,可是看起来又不熟,不禁有点纳闷,他知一个小战士耳语几句,要他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战士将手枪藏好,随意装作砍柴的,挑着一担柴从山上下去,边走边唱歌:“砍柴莫砍岭上松,小小松树有大用,有日松树撑天起,敢挡东南西北风,进山听见斑鸠叫,出山又闻鹧鸪啼,一声山歌唱出口,气死深山老画眉”
“站住,干什么事的”
“砍柴的。”小战士指了指肩上的担子。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在山上可看到别的什么人”
“我什么人都没看到,我要早点下山去卖柴,我娘还等着我拿钱回去治病。”
小战士装作可怜兮兮的道。
“砍柴,你的刀呢?”
云下川这么长时间在这儿守着,突然冒出一个砍柴的,说什么他都不相信,而且这个人不像其他的樵夫身上绑着布条,上面插着砍柴刀,见到他们一点都不害怕,根本就不像樵夫。
小战士冷眼旁观了半天,情知他的不是共产党,肯定是近期在这一带冒充他们的日本鬼子侦缉队假扮的。
这一段时间,他们被这些人害苦了,他们可谓无恶不做,见人就杀,整个村庄都被他们灭了,心头不由的火起。
现在见他这样说,忙说:“太君,太君,柴刀在这儿。”
看见他们没反应,就知道自己想对了,一看问自己这个人是这些人的头儿,心里想:你们这些狗日的,等下看你怎么死。
于是低着头,佯装在柴梱里抽柴刀,随手在柴堆里拿出枪,照着云下川就是一枪。云下川还没来得及反击,就栽在地上,一命呜呼,到老家见他而天皇主子去了。
小战士抜腿就跑,可反应过来的几个人在他身后开枪,一枪打在在腿上,他往前一匍,栽倒在地上,但他仍咬着牙往前爬。
二排长一看,马上命令大伙儿开枪,对方一看有埋伏,马上趴在地上,只是他们带的都是短枪,根本就打不着二排长他们,一会儿就压得抬不起头来。
几个日本人叫嚣着往上冲,都被打成了筛子,剩余地都乖乖的趴在地上,举着双手大喊:“共产党老爷,我们投降。”
二排长,打了一个胜战,所幸小战士没被打中要害。
可是这一切,张慕行并不知道,他带着小苑子牵着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走下来,人已经筋疲力竭了,可是按照约定他必须去见郑守真一行。
等他赶到郑守真约好的地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一头栽进土里,再也爬不起来。
郑守真把他扶进去,重新给他包扎了,并喂了他一点水,什么话都没说,任他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