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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4章 对峙
没想到老亲家来了，虞老头一时间怔住了。
姥爷走进人群中，眼中带着恨：“都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既然闺女嫁到你家，不管你家对她咋样，我都没一句话。”
“但事关生死，我不能不说话了。”
“医生诊断过，玉梅的病不可能是这几天才得的。而是几年前就已经得了，她不舍得治病，也不舍得看医生。你知道她为啥不舍得？因为她没钱！她把钱全省出来给你了！”
姥爷用手指着虞老头：“你也做过父母的儿子。当年你父母是这样对你的吗？你也做过别人家的女婿，你的岳丈是咋对你的？你现在是爹，是公公，你咋对玉梅的？你摸摸良心，你的良心还在吗？”
如果其他人这样说话，虞老头不会怯，上去争论就完事了。
但他面对老亲家时，会不由自主的心虚。
不敢面对老亲家，不敢和老亲家说话。
“我闺女嫁到你家二十多年，是哪里做得不对？是哪个月少给你钱了？还是侍候的不周到？但凡你挑出我闺女的一点不对，我就回家带着她，跪倒在你家门口。任你打骂！”
姥爷的怒斥声再次响起。
虞老头心里头发虚，忍不住看向他的两个儿子。
虞老三和虞老四对视一眼，都不太敢出声。
姥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围观的人又见到虞老头一直不吭声，便都明白了。
纷纷出声奚落。
“真是倚老卖老，仗着长辈就祸害小辈？”
“他们刚刚一过来，还没说话就要先打虞风，得亏虞风躲开了，要不然不知会被打成什么样呢？”
“青天白白的，就这样欺负人？当我们纱厂没人吗？”
“旧社会的地主也没有这样的，真是比地主还地主。”
“把亲生儿子的火化费都给偷了？还有脸让你孙子养你老？”
“自己把路走绝了，怨得了谁？”
大家都有基本的是非观念，天生的会站在弱者那一边。
虞风自从北大荒回来，做的每件事情都落在众人眼中，说不出半个不字。
大家都穷！没有一家富裕的。
但谁也没像虞老头这样，趴在儿子身上拼命吸。
四个儿子，怎么就指着这一个儿子？
其他的儿子都死了？
这一声一声的议论，躁得虞老头满脸通红，半句话也说不出。
蓝羽和两个发小站在人群外面，把一切事情看在眼中。
“原来他挣钱是为了给母亲治病！人孝顺，这个人就坏不到哪里去。郑海和王刚与他交朋友，我也能放心。免得我上学不在时，他们和别人胡闹惹事。”蓝羽在心底这样想。
他今天来，是因为听到发小说从纱厂搞了两车鱼，怕两个发小被人做局害了。
现在对于二道贩子打击的非常狠，一旦被人揭发，两个发小就惨了。
结果来了一趟，竟然看到了虞风的家务事。
眼见姥爷气成这样，虞风上前去扶，一眼看到了站在姥爷后面的玉海支书。
玉海支书冲着虞风点了下头，向前一步：“既然今天虞家和乌家的人都在，那就把虞风家的事情说清楚。”
“你是哪个？哪有你说话的份？”虞老头面对老亲家时心虚，面对其他人时，可是一点都不虚的，面露不屑。
玉海支书摆出支书的架子，缓缓走到虞老头面前，“我姓乌，玉梅是我亲堂妹。巧的很，我也是乌家坳的支书。”
一听到面前的这个人是支书，虞老头所有的气焰全都消了。
对于农村人来讲，他不怕省长，也不怕地委书记，更不怕县长。
他唯一怕的，就是公社书记和支书。
因为这两个人，是能直接决定他生死的人。
虞老头朝后退了两步，眼珠子胡乱转了起来：“你是乌家坳的，和我不一个县，管不了我。”
玉海支书缓缓一笑，“王陶县和你们司竹县虽然离得远，但我和你们支书也是有联系的。要不然改天我去你们大队找你们支书把这件事情谈谈？”
听到这里，虞老头往地上一蹲，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反正我不归你管。”
面对这样的农村老头，玉海支书可太知道如何对付了，直接扬高声音：
“你是当我们乌家坳一百多男丁都是吃素的吗？我来的时候，大队的人知道玉梅被人欺负，嗷嗷叫的要来替玉梅出气。”
玉海支书指着身后的十几个社员：“这些，都是来替玉梅出气的。”
“我就问问你，你们和尚桥大队有几个愿意为你们老虞家打架的？”
他身后的十几个社员手一撩，将身后的步枪移到身前。
一个个虎视耽耽的瞪着虞老头。
看着这些黑洞洞的枪口，虞老头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闷着头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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