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封乡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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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芯言当然也猜不到皇上的意见，她老老实实说着：“民女待过的地方并不多，在老家时便发现了，城里的百姓因条件好一些，食用略微讲究，基础卫生有了保障。可村子里的农人往往不知道，他们只顾着温饱，并不在意其他。加之民女习医，懂得很多基础病的处理，都非常简单，并不需要去医馆，可百姓们也不懂得，处理不当或者延误就医，倒是不好。如此，便想着若有基础医疗卫生的宣传，让百姓们都懂得这些，基础病情便能得到很好的改善。”

说完，大殿内一片寂静，皇上与首辅都没有说话。许芯言顿了顿，她不敢抬头，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又觉得好似自己说得太多了，毕竟大周设有太医院，各地也有惠民医馆药局，这些事情，合该是朝廷来做的。

可各地太医院没有处理这些，她做了又说了，恐有邀功嫌疑。

教授规矩礼仪的嬷嬷是耳提面命与她说过，面圣之后多听少说，能不说就不说，需得明白多说多错。只她最近满脑子就两件事，一件是卫生所，一件是学堂，说起来就一时忘了形。

好在谢大人适时开了口：“皇上，首辅大人，许芯言所言不虚。微臣在临河州任职通判之时，便多有听说许氏卫生所的设立，当时因行免费宣传，都要靠许氏一家之力，所费时日与金钱都不算少，故而颇有些艰难。但是收效甚大，皇上与大人可查，从四年前起，临河州各地人口增长不少。而后微臣任职松双县县令，便也依此设立卫生所，松双县两年政绩有目共睹，整个凉西州也因此受惠。”

“嗯。”皇上说道，“所以，谢爱卿认为此行可全面推广？”

谢大人连忙道：“皇上，微臣以为便如许芯言方案中所写，当因地制宜。许芯言是赶路途中匆忙调研，难免有些仓促，若派专人各地调研之后，形成当地风格再行宣传与设立卫生所，必能事半功倍。”

皇上轻笑一声：“因地制宜？谢爱卿的意思是，太医院那么多官吏，都不如许芯言这个小小商户女？”

这是不高兴了。

谢大人赶紧跪下请罪，可刚要开口，又听皇上道。

“谢爱卿不必多言，朕今日只想听许芯言所言。”

许芯言心中颇有些无奈，难怪谢大人之前总是说，要让他老师做决定，果真这伴君如伴虎，刚刚还好好的，这下怎么生气了？

但是即便皇上生气了，让她开口她也不能不开口，不然等待她的，岂不是更大的雷霆之怒？

她想一想，便摇头说：“皇上，民女以为太医院的官吏们并不过错，只是他们多半都是皇上派下的官员，他们更精通的可能是制度的管理。而那些潜心学医之人，于管理上便又生疏。更加之杏林之家的后辈，家业颇有积累，平日见到的更多是条件不错的百姓，对于贫穷的村户，他们恐怕不清楚。民女与他们不同，民女家中原本一贫如洗，是一步一步走到如今，故而才能更深刻的知道，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这番话，又说得皇上沉默下来。

许芯言心内打鼓，若皇上不喜欢她这么说，非要砍了她的头那也认命了，可让她说那些恭维的冠冕堂皇的话，她也不可能做到。

只是不能连累爹爹与哥哥。

许芯言磕了个头继续说：“皇上，民女自幼愚笨，想法天马行空，家中父兄疼爱民女，倒是将民女惯得无法无天。民女失言莽撞，只请皇上莫要怪罪父兄。”

得亏许大庆与许明二人，早被宫廷的巍峨与皇上不怒自威的气派给镇住，勉强只能维持住自己的体面，哪里还敢出声半句。

当然他们心中也琢磨着，若皇上当真生气，责怪许芯言时，他们要怎么替小言扛下皇上的怒气呢？

“你觉得朕会生气？”

皇上的声音辨不清喜乐。许芯言迟疑片刻，老老实实回答。

“民女不知，但民女本就是粗笨莽撞之人，担心皇上生气。”

却没想皇上轻笑一声：“你倒是有趣得紧，难怪首辅与谢崇，对你都颇为赞赏。来人，赐赏。”

赐下的赏赐，无非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但是并不算多，主要是去年两场大灾，国库空虚。而且大概是知道许家有钱，便着重赐了象征受宠的御制之物，这些摆件华美好看，但因为是预制，根本不能置换售卖。

其中便有两支步摇，是专门赏给许芯言的。只是这种步摇，是有品级的贵女才能佩戴，许芯言是商户女，自是不配。

等他们谢恩过后，皇上又道：“宁爱卿说得对，此女甚好。朕赐下这两支步摇却不妥当，她不能佩戴，不如……”

许芯言捧着盛放首饰的匣子，垂眸心想，反正不能戴，皇上要收回就收回吧。

没想到皇上继续说：“不如册封乡君，如此便能佩戴来。”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中的人都顿了顿，乡君？那可是皇室女才能有的品阶，若太后皇上喜爱哪家的贵女，也可以册封，可那些贵女的父亲，都是朝中大员，且替朝廷立功，论功行赏才能册封的啊。

怎么今日竟然册封许芯言？

皇上道：“许芯言颇得朕心，封乡君赐汤沐，食邑五十。”

许大庆三人一时都愣住了，完全不知该有什么反应，还是皇上身边的内侍微笑着提点一句“这是高兴坏了，竟然不知道谢恩”，他们才连忙跪下谢恩。

等出了宫，三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侍最会察言观色，知道皇上今日心情好，送他们出宫的时候，还着意提点着：“册封仪要等内务府拟定封号，选了好日子再行册封，到时候小姐需得入宫向皇后娘娘谢恩。”

许芯言连忙答应下来。

他们出宫，谢大人没有跟着一起出来，皇上让他们议事去了。许大庆有心想要问问谢大人，这也问不成，只好先带着儿女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