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65章 9月的雨
9月的到来让原本炎热的新城多了几日阴雨，这雨仿佛在为秋的到来洗涤城市的灰蒙，也让整座城都像是失去了光泽。
把城市的积水当镜子，颠倒的镜像城市也是混沌的，路人偶然的踩中水滩，溅起了水花，像无休止的奏鸣乐章，惹人生嫌。
罗真真站在卧室的窗户前，他看着窗外的雨飘落在窗前的桌子上，水渍倒映着他此刻的神情。
他笑着，上帝视角里他看见了牛伦和锦舒云撑着一把伞小跑着从车里来到公寓楼下。
可真是恩爱啊。
罗真真抿嘴笑着，身后是沙发上正打着轻鼾的方非尽，似乎是梦见了什么美事，正在发笑。
他心里想：要是静谧的日子能优哉游哉的过下去就好了。
可转念他又想起了在406住着的金色。他在上周发现了金色，方非尽告诉他这是十口的安排。
其余的事一概不说。
这种不受控让罗真真心里不舒坦，但他也明白，他们身处棋局之中，不得不的处境才是正常的。
抛开想到金色的不说，罗真真继续看着锦舒云和牛伦。
楼下的他们本是小跑着的，直到路过三楼的铁门才用快走替代了奔跑。四楼空荡，牛伦出其不意的从后面抱起了锦舒云，在他耳后吹气。
锦舒云先是一惊，而后害羞的躲了躲。费了半天劲才开了门。
进到房间之后，锦舒云从浴室拿了条毛巾专心致志的给牛伦擦掉身上的雨和额头上细密的汗。
他帮牛伦脱掉了防晒衣外套，把挂在门后的无袖背心递给了牛伦，让他换上。还说着说道：“回家了就别穿着这么束缚，舒服最重要。”
牛伦安心的就像个玩偶，随意被摆弄，脸上是一种合适的笑容。
他喜欢这样。
雨里的公寓外，范家父女前后脚的撑伞回来。
一前一后的走着。上楼时，范志强的眼神一直盯着范依依的后背。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罗真真看得到，范依依被雨打湿的后背，湿漉漉的，甚至能看得到她内衣的绑带。
两人回到房间，范志强把自己锁在厕所里。经过那件事，他已经不太敢让范依依在她面前做些不太讲究的事。
范依依自顾自的换好衣服，敲着浴室的门说道“我换好了。衣服你记得放脏衣篓里。”
范自强这才出来，捡起了范依依在地上的衣服，放在脏衣篮里。
范依依在罗真真的视线里一直躲在墙角，她摆弄着电视，而后冷不丁的说：“你答应我的。是不是该做了？”
范志强像是在冷静又像是在挣扎，他放下手上的笔，安静的呼吸了一会。说道：“我会做的。”
“我期待你做的像帮我妈做事一样，一样的好。”范依依嘟囔着，她的目光盯着范志强。
这种眼神让罗真真觉得，她不是在看一个父亲，倒是像在看一个忠心为自己办事的仆人。
雨一刻不停，过了一阵，罗真真做好了饭后，那香味叫醒了方非尽。两人不咸不淡的说笑着就到了夜里。
等方非尽回去，罗真真洗完澡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看着镜子里长发的自己；他看着镜子里正微笑的自己……原来生活并没有那么难。
就像在漆黑的路上，微弱的光也能给人以力量。
405的范自强今天似乎没有做饭的打算，范依依从下午回来就一直睡到现在，仿佛指示范志强做的那件事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罗真真看着范自强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安静的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连呼吸都好像暂时停止。
某种压迫感正如潮水，一层层将人逼近囚笼。罗真真看着满头大汗的范自强，心里不由得想：
范家人果然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从浴室里出来后，罗真真一边观察着楼上的动静，他总觉得心神不宁，总觉的范依依一直在暗示范志强做些什么。
楼上的范自强就坐在自己的凉席上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安静的看着那个挂在墙上的……一本书……壳子？
从下午到现在，眼神坚定，静谧的吓人。
窗外的雨一时半刻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罗真真到卧室关上了窗，而后顺路到了书房，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他觉得需要记录下来，行为不太正常的范志强。
四楼之上。
仅有一墙之隔，牛伦和锦舒云那边洋溢着的愉快气氛，和范家父女那边沉闷又肃穆的感觉截然不同。
那种稍微集中精神就会让人觉得觉得心悸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罗真真有种想逃离那个房间的冲动，但人类进化出的意志力就是为了抵抗那种与生俱来的冲动。
过了半个多小时，罗真真本想看部电影，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上楼和范自强聊一聊，他觉得，或许他的出现能打破那种凝固了一样的气氛。
又或许聊完了他也就不再觉得有什么大事将会发生。
穿着拖鞋，罗真真抱着方非尽没吃完的西瓜就上了楼。他站在405那等了一会才敢敲动房门。
范自强没吱声直接来开的门，他的眼神里都是血丝，瞪得罗真真有些犯怵。
罗真真此刻还是把在心底打好的腹稿拿出来说：“范哥，今天回来的早，分半块瓜给你吃。你知道的，我一个人吃不完。”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公寓的摄像头都还好吧。”范自强接过西瓜，看似随口问了句。
罗真真心想着自己打的腹稿好像没排上什么作用，随即回答：“都好，没什么故障。”
范志强听着罗真真说了前半句就往后退了，等罗真真说完才开口问：“要进来坐坐吗？”
罗真真瞧了瞧躺在床上的范依依问道：“依依怎么啦？是生病了吗？这生病可得去医院瞧瞧。我可以搭把手的？别客气。”
“这两天下雨，淋了雨有点感冒，已经吃过感冒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不劳你挂心。”范自强的表情就像是个机器人，这话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
“要不我请你喝点酒？范哥人脉广，我向您取取经。”罗真真笑着只敢往前走了半步，站在房门那说。
范自强摇了摇头，说：“上了年纪昨天累到了今天就没精神，算了，有什么事微信上说，我看到就会回，别客气，我大概下周就搬走了。”
罗真真知道范志强说的话是让他不要在来麻烦他，范家父女下个礼拜就搬走了，他们也不希望惹上什么事吧。
罗真真尴尬的笑了笑，见范自强送客罗真真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笑着扭头就走。
范自强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舔了舔嘴角。
等关上了405的房门，他自顾自的说了句：“好人……好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