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侦查（下）(1/1)

首发：~第174章 侦查（下）

这是关时黎第一次这么彻底的看到罗真真的房间的内部构造。在她的感官里，罗真真的3楼就是把所有的房间全部打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平层。

在观看完投影的历史记录后，关时黎让警务人员把罗真真播放器里的记录和影片都拷贝，她要离开时换了语调，从警官换做朋友。

她对罗真真生说：“为什么会有那么残忍的人……”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们相信善良是大多数，可它好像忘了教我们，坏人不分年龄，不分职业，他甚至作恶时都不算是人。”关时黎说的斩钉截铁，往4楼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罗真真一眼。

警务人员拍了拍罗真真的肩膀，说：“你最近不要走动，不要离开新城，随时可能找你问询，知道了吗？”

“还有，出了这事你自己别往心里去，生死无常，正义会到来的。”

罗真真沉默，他想起了关时黎在查的他师父的案子，那个岛的案子。忽的他想：正义不会不来，但迟到的正义对当事人来说真得需要吗？

他看着缓缓闭合的铁栅栏，心里和几日没擦的栅栏一样，落了灰。

临走，关时黎把手机还给了罗真真，她在手机上给罗真真留了几句安慰的话：

总有些事不可力抗，而人也得逆来顺受，就算是世界以痛吻我，而我也必须用爱回报。因为在这世上，有我们爱的人，深爱我们的人，和无辜得其余人。

这话刺痛了罗真真，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过了一会手机黑屏又响起了来电提醒。

是牛伦的。

罗真真自顾自的流泪，他任由手机震动，自己的身体也在微微颤颤。

他要怎么和牛伦说这件事。

他还记得早上他在买菜的时候牛伦给自己发信息的时候，那语气里的甜蜜，叫的不像以前是直呼其名，而是称呼锦舒云为：丈夫。

【给我丈夫买一个无糖的满头（在街边最近的那大姐，你和她说老面馒头不加糖）、一杯豆浆、一个鸡蛋】

【上去帮忙叫他上班】

【想谢你啦。】

三句话刺痛着罗真真。

手机不断的震动，罗真真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我在回来的路上，警察说的都是真的吗？”牛论问。

“你自己开车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再和你说。”罗真真想搪塞，但牛伦完全不给机会。

他说：“说实话吧，我现在完全没法平静下来。你和我说说话，我开车5个小时从海商市回来。”

“我昨天就不该走，我不走就好了。我就不该……”

牛伦开始语无伦次，能听得出来他在高速上。罗真真不敢挂电话，他害怕牛伦在高速上出了别的事。

两人拉锯战似得谈话进行着，罗真真说着说着就想起了方非尽。似乎他习惯了有事去询问对方的意见。而这件事方非尽消失的悄无声息。

会不会是他做的？罗真真用最恶意的念头去揣测。但转瞬就否定了，方非尽和锦舒云又没有仇，哪有杀人动机。

禾城的锦家人？

罗真真想了一圈，锦舒云要说仇家那也只有他们了！但从动机上来看，哪怕是有仇也不至于杀人吧。

想到这他想给关时黎拨电话，但他又想到，禾城的事关时黎也是经历者之一，她肯定也会想到。

眼下还是不要打断关时黎的思绪。

牛伦抵达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来不及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想进去见见锦舒云才发现房间里的遗体已经被搬走了。

警察在他们的房间里警戒，翻查。

罗真真见着狼狈的牛伦，在房间用上帝视角与他对视。

这一眼，他看见了：爱别离的悲，怨憎恶的恨，求不得的痛。

此刻的罗真真却想，牛伦现在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人死不能复生，谁来都没用吧。

很快，罗真真为自己刚才的念头向牛伦道歉。

他呆在房间用上帝视角看着在4楼门外痛哭无力的牛伦，声音由大及小，最后坐在楼梯口用最近的距离看着最远的房间。

罗真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上帝视角让他觉得沉重。

喘不过气来的感受就像是有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呼吸。但又不是大脑供氧不足的压迫，反倒是整个人都晕眩着表露出一种让极强的失重感。

牛伦根本之道自己是怎么从海尚市开车回来的，也不记得怎么就上了楼愣怔的坐在4楼的楼梯口，更不知道眼泪怎么会像水龙头，声音也会完全因为悲伤而发不出来。

这一难过如果硬是要形容的话，可以用一个词：崩坏。

或许，牛伦此刻感觉世界似乎是静止的，颠倒的，黑白的。

他看着阳光落在地上，目光木讷的向前，他注视着他和锦舒云爱巢的门外，想进入却被警察制止。而且这种制止也是他在规则的要求下允许的。

呆在房间里的罗真真自己问自己：这这就是共情吗？

他盘腿坐着，也在思考着、计划着。但在一切开始前，他得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就算思绪有些混乱，但罗真真有了上次和方非尽一起解决冷山谋杀案的经历，他又把握抓住那个凶手。

木已成舟，接下来的就是要给锦舒云抓到凶手。

忽的他听见了昨晚电影里那位女主角的声音。循声去，才发现原来是警察走时没有关闭投影，而播放器被他设定了循环播放。

电影播放的剧情和配乐相当精彩，正是女主反抗之前，直视阳光的瞬间。之后那个女人会挥舞着她的镰刀。

罗真真觉得厌烦了，关掉了投影，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他正在苦恼，苦恼着自己明明不像像电影里另一位主角一样明哲保身，冷眼旁观，但昨夜他确实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

而且，方非尽不在，他也就没有办法给予牛伦帮助，此刻的他心里就像长了个疙瘩。

4楼的牛伦还在那，只是身边坐了警务人员给他递了午餐和水。还在低声安慰，试图安抚他，也想早点从他嘴里了解信息。

直到牛伦被带走，罗真真这才从沙发上起来，他慢悠悠的走到书房，拿起了自己的那本笔记，他想看看，里面记录下的会不会对案件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