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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1章 复盘
听着月泽渐渐小去的哭声，月如风紧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了。
月泽或许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作为局外人，又怎么看不出来。尤其是看到月泽傻傻的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毒药，吃完还笑着给别人道谢，那一脸纯真模样。
月如风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心中戾气横生，更何况这一幕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发生，他恨不得将那欺他骗他害他之人碎尸万段。
如果可以，月如风希望月泽永远是个孩子，每天开开心心的活着，不需要去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需要接受那个混蛋命运。
“阿爹。”
一道猫儿般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将他从混杂的思绪中扯了出来。
月如风连忙收敛眼中的情绪，一低头，正好对上月泽哭的通红的双眼，他伸手抹掉月泽眼角的泪痕，温柔地安慰道：“阿泽，不痛，有爹爹在呢！”
“嗯。”
月泽软软的应了一声。
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就他连个试炼都通不过的样子，还改命，改名才对吧！
月泽颓废的将头埋在月如风的怀里，闷闷不乐地说道：“阿爹，我是不是很差劲，连个试炼都过不了。”
“怎么会？阿泽一直都很棒的，”
“可我连个试炼都没有过。”月泽从月如风怀里探出头来，眼神有些落寞，语气里更是说不出的失落。
“阿泽要知道，你的人生还很长，这次失败并不代表你一辈子的失败。”月如风顿了，伸手揉揉月泽的发顶，笑着说道：“况且，这只是一次试炼，阿泽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就把这次失败当个教训，以后加倍努力，可好？”
闻言，月泽的眼睛里的光渐渐亮了起来，像是撷得了满天星辰尽入眼底。
“嗯，”他重重的应了一声，一扫先前颓靡之色，问道：“阿爹，我在里面是死了吗？”
“嗯。”
“可我并没有受伤啊！难道是”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低头沉思。
既然自己没有受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寿终正寝。果然是这样，月泽越想越觉得对，一手捶在掌心，对着月如风道：“阿爹，我是寿终正寝。”
在月泽的认知中，死亡只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受伤严重不治而亡，像他娘亲；一种是寿终正寝，像去年去世的郝婆婆。
听见月泽这番发言，月如风觉得自己的手又痒了，这小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也不控制自己，一巴掌拍在月泽头上：“瞎说什么，你才多大点。”
“可是我没受伤啊！”月泽睁着大大的眼睛，弱弱的辩解道。
望着月泽这般模样，月如风越觉得手痒，大掌在月泽头上胡乱的揉起来。月泽本就不算整齐的头发，此刻可以用鸡窝来形容。
只见月如风一抬手，一面水镜飞了过来。
月泽这才发现，半空中漂浮着许多面水镜。
只见月如风的手指在水镜上滑动，不一会画面就回到他们刚入城的那一瞬间。
月如风指着水镜里的画面，对月泽说道：“阿泽，你仔细看。”
画面中的自己刚入城，见到的都是些不曾见过的，十分兴奋，牵着月廖左看看右瞧瞧，自然是看不到那些或明晃晃、或暗搓搓的充满打量的目光。
身在局中或许看不清，如今月泽成为一个局外人，清楚的察觉到这些人的眼光不止有打量那么简单。
在水镜外，月泽发现自己能听得懂街道上喊卖的声音。
画面继续，这是他吃完饭后，坐在窗户傍边的场景。他看着急匆匆出来的背景，这才想起来这是先前帮他们牵马的人。
画面又转，直接到第二天早晨，月泽买水的场景。
他这才发现周围人望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友善”，他们目光常常落在他鼓鼓的怀里。
紧接着，就是他死亡的场景。
看完这一切，月泽还是想不通他是怎么死的。
“找到死因了吗？”月如风问道。
月泽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除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外，画面中的场景一切正常，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死因。
“笨。”月如风没好气的点点月泽的头。他将画面拉到月泽买肉干的场景，指着卖肉干的老爷爷手里拿着的肉干，道：“他这个肉干不是货架上的。”
月泽这才注意到，这包肉干是老人从货架下拿来的。那从货架下拿出来有什么问题吗？月泽不解的望向月如风。
“你呀！怎么这么笨？你的聪明劲呢？”月如风捏着月泽的小脸，往两边扯了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东西上被下了药。”
“药，不是好的吗？”月泽口齿不清的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太叔公月荟是月河最好的医师，他总能用小小的一瓶药帮族人治好各种疑难杂症。
而他又常常跟在月荟的身边，看他用药治好了不少人，自然而然的便以为药都是好的。
听到月泽这么说，月如风微微一愣，他放开捏着月泽脸的手，拢了拢月泽额前的碎发，开口道：“药，并不一定救人，就像阵法，有困杀之分，药亦有良恶之分，良药救人，毒药害人。你呀！在叔公哪里都不知道多看几本书吗？”
月如风刚接手族长之位那年，事务繁忙，动不动就忙到深夜。那时月泽又小，他又分身乏术，白天只好将他托付给叔公照看，晚上再去将他接回来。
这一接一送便是好些年。
月泽不服气地道：“我有看的，太叔公给我的书，我都仔细看过。”
“去年你生辰，叔公送你的《药典》你看了多少？”月如风问道。
听到这话，月泽瞬间蔫了下去。
《药典》共分十六卷，记载了水、火、土、金石、木等十六部分，是世间难得的医学著作。在《药典》第一卷《木》卷中，光木系灵植就有上万种。
到现在为止，他看了不过三分之一。
月泽垂着脑袋，弱弱地回道：“第一卷还没看完。”
“那你也应该知道，药材的搭配和剂量，一旦把握不好就会损人身体，害人性命，有些药材更是整株带毒。”
听到月如风说的话，月泽一下子面红耳赤了，张大了一张嘴，似乎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的，然后渐渐地低下了头去，双手使劲地拧着衣摆，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阿爹，我没有好好看书。”
月如风看着低落的月泽，摸摸他乱糟糟的头发，安慰道：“我知你喜欢阵法，在阵法上也极具天赋，但你要知道世间万道，不止阵之一道。毒也是一道，善毒之人，能无声无息杀死高自己数阶的高手，如夜妖重玉便是以毒成为八大妖将之一。阿爹希望你在阵法之外，能花些时间去了解更多的道。”
“我会的，阿爹。”月泽沉沉道。
“找到了死因，那我们便继续。你说，他为何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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