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帝妃谈心(1/1)

首发：~第178章 帝妃谈心

玉盘似的月亮在云中穿行，在幽蓝的苍穹中显得格外皎洁，明亮的篝火将这冰冷的皇宫染上层层暖意。

赵瑀慢慢笑了起来：“说得对，朕无愧于天，无愧于地。”

令染眼眸轻转，又为赵瑀添了一杯酒，“皇上，您这下能告诉臣妾为何不高兴吗？来的时候，李公公同臣妾说，您似乎为了公主和太后闹了些不愉快？是因为将军府庶子的事情？”

赵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这才沉沉道：“你说，皇室之中难道真的没有亲情可言吗？”

“怎么会呢？在臣妾眼里，您是个好丈夫，更是个好父亲，难道您忘了，烨儿才学会说话时，叫的第一个人可是您这个父亲，臣妾可是吃了好久的醋。”

赵瑀柔和一笑，将然揽入怀中，“朕没有得到的东西，就百倍千倍补偿给咱们的孩子，在孩子面前，朕只会当一个慈父。”

他停顿片刻，又缓缓道：“朕记得，孝懿皇后临死之前问朕，是不是爱上了你。”

令染闻声一愣，如秋水嫣然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赵瑀。

她知道帝王家哪有什么真心实意，有的只是无边的算计和猜疑，可这一刻，令染居然希望能听到赵瑀开口说爱自己。

可却又没来由的害怕听到。

“那皇上爱臣妾吗？”令染小心翼翼地问。

赵瑀依旧没有回答，却又反问令染，“你呢？你爱朕吗？”

天地间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赵瑀的目光是那样的炽热，竟让令染不敢抬头去看他。

以为赵瑀会生气，可他捧着令染的脸在她唇上吻了吻，抚摸着她细嫩如玉的脸颊，笑吟吟地说：“很难回答是不是？当初孝懿皇后问朕的时候，朕也没有办法回答。”

赵瑀又伸手拢了拢盖在二人身上的毛毯，接着说：“因为咱们两个都没有被爱过，所以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可是染染啊，朕好像有点爱上你了。”

令染指尖微颤，下意识地逃避赵瑀的目光。

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宠了自己近十年，哪怕是块石头也会焐热了，何况是人心呢？

自己也并非草木之人，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爱上皇帝，可今日，赵瑀却说，他有点爱上了自己。

“皇上……”

令染喉中似有一颗梅子被堵住，酸涩难言，她话音尚未落下，就看到赵瑀吻了上来，双唇相触，没有平日里的情欲，只有爱怜。

一吻结束，赵瑀双手捧住令染的脸，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眼神依旧是那样的柔和，“染染，我宁可听你一句不爱，也不要你对我撒谎，往后的日子，咱们就像寻常夫妻一般，你好好的陪在朕的身边，咱们来日方长好不好？”

“臣妾答应皇上。”令染重重点头应下，明知这有可能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赌局，可她却毅然决然地点头答应。

这一晚，谁也没有再提起荣昌公主的事情。

明明已经相伴了将近十年，但今夜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明黄的帘幕中，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是要将对方融于自己的骨血之中。

元宵一过，转眼便是春暖花开之际。

二月里，赵瑀连下三道旨意。

废荣昌公主之位，贬为庶人，与单将军和离；

册立皇贵妃楚氏为中宫皇后，于五月二十日举行封后大典；

每三年大选改为五年一次；

这样的旨意如何不叫人唏嘘，比起废公主，五年一次的选秀，更让人感叹的是立后一事。

人人皆是感叹楚家怕是祖上冒了青烟，居然连出两位皇后，再过几日，楚将军又要与奉国公的孙女大婚，一时间楚家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二月初一这日，因赵瑀特许令染出宫观礼，于是令染便吩咐倚翠早早准备要带给新人礼物。

忽听外头通传若湄来了，令染忙吩咐将人给请了进来。

“你这胎还没坐稳，可得小心些。”

令染笑着上去搀扶她，又吩咐倚翠拿了鹅绒靠枕来，若湄在榻上坐好，拿过秋华手里的东西递到了令染面前。

“姐姐，这是我为将军和夫人准备的新婚贺礼，我不能出宫还请姐姐一并带去。”

令染接过一瞧，是整幅绣满瓜瓞绵绵图案的帷帐，布料也是上好云锦。

秋华感慨道：“这一针一线是我们娘娘亲手绣的，整整绣了半个月呢。”

若湄眸中溢满洒脱：“原本想送些金银首饰，可毕竟都是些俗物，这个虽是不值钱，可却是我一点心意。”

令染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好，我会带给明连的，你还有什么其它的话，要我带给他的吗？”

若湄温柔笑着，却是摇了摇头，“只愿将军和夫人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略坐了坐，若湄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昭惠宫，秋华忍不住问主子，“娘娘，您真的放下这段感情了吗？”

若湄面色宁和，柔和地望着她：“入了心的人，见与不见，都在心里。”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令染为避开新娘进门的时辰，申时初刻才从昭惠宫出发，未来国母出宫省亲，几乎惊动了楚家全族的人。

赵瑀似乎为了彰显圣恩，今日的排场是十分隆重，几乎是在全城瞩目下，将妻子一路送回母家。

承伯侯府外已经跪了一地的人，以承伯侯为首众人面色皆是肃穆庄严，“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未正式举行封后大典，令染便还是皇贵妃。

不过，也快了。

令染居高临下望着伏在她脚下的嫡母沈氏，红唇微勾，朗声道：“免礼。”

起身之后，沈氏一直躲在承伯侯的身后，甚至不敢去看令染。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被她当做生育工具的庶女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皇贵妃，不日之后还要登临后位。

若想到能有今日，只怕打死她也不会生出那样的蠢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