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除祟(1/2)

首发：~第16章 除祟

玉林接了消息，半夜就出谷了，是而第二天缙云出谷时很顺利。

平州，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富丽繁华，酒肆茶楼高高地扎着彩绳挑着红灯笼，商铺小摊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入冬除祟安宅的器物都被摆了出来。

“几位小仙长办事呢，本店新出了多样除邪法器，有没有兴趣进来看看呀。”琳琅楼的伙计对着满脸笑意热情地招呼出来。

通常来说，开在凡城大街的店铺卖的也都是普通除邪镇宅的物品，什么八卦明镜黄符令旗结草，毕竟顾客也以普通百姓为主。稍微大一些的店楼，还会经营一些简单的法器，对低阶弟子和大多数走江湖的半仙来说也是够用的。

因为是出来办正事，向英他们三个已经把木剑换成了真剑，别在腰间，再配上那一身弟子服，很像那么回事。相比之下，缙云便像个三无人员。

时间还早，几人一合计，决定先去买点装备。

琳琅楼算是平州城的老招牌，货物品类很是齐全，三层高的朱漆彩雕大楼，阁檐还点缀着琉璃金片，整一派的阔气。

缙云站在楼前，抬头看着那靛青鎏金的大匾，映着金灿灿的“琳琅楼”三个大字，左写“镇宅除祟”，右书“招财进宝”，颇有招摇撞骗的感觉。

进了门，苍苔便熟门熟路地拎了个小竹筐，很是娴熟地介绍起琳琅楼内的东西，哪里是卖法器的、哪里是卖灵符的、哪里是卖仙丹的、哪里是卖组合套装大礼包的……

缙云看得头晕，好多东西她并不懂用，最终只要了一把小匕首，顺手还不扎眼，倒是苍苔收获颇丰，护身符挂了满满一腰，盖在外袍底下。

“听说了吗？这几天伍仁寨那边不大太平。”

结账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长队，人们便三三两两地聊天说地。

“说是一夜之间，人都死光了。”

“何止死光，连尸首都没看到，全是一滩一滩的血。”

“这……这是什么邪物啊？”

“不知道啊，那附近的人只说看到了漆黑一团，也没胆子凑过去瞧。”

“没多久就是除岁了，不会闹到城里来吧。”

“呸呸呸，别乱说，平州城有结界在呢，怎么都不能让那些东西进来吧。”

“听说鸣溪谷已经派人过去伍仁寨那边探查了，估计这两天就能除干净了吧。”

“唉，但愿吧。最近这些事也太多了些，临近年关就是不太平。”

“我看啊，就是因为丢了那什么宝玉。宝物肯定是用来镇邪的，如今丢了，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都跑出来了嘛。”

“也是个道理啊，这些瘆人的事也是宝玉丢了之后才多起来的，以前哪有。”

几人出了店门，苍苔还颇有些愤愤不平：“那红珠本身才是个祸害，还当什么宝物呢。”

“他们不是谷里人，自不知晓这许多内情。”方渝安慰道，“这事有谷主和长老，你还是先把这单子任务做了吧。”

苍苔把那写着任务的黄纸掏出来，顺手就交给了向英，向英往其中注入了一丝法力，黄纸便像活了一样飘飘忽忽，引着路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高大宅门前。

秦宅，门口有家丁和门房看着，出门相迎的是秦宅的管家，他礼节性地打了招呼，接了名帖，便将人带进客堂。

这府邸离主街不远，但却没受主街的喧嚣所扰，自成一派的雍容安静，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地段，加之占地不小，穿廊叠拱，庭院相套，到处彰显着屋主人的富贵。

平州城外落着护城结界，邪煞不得轻易入侵。所谓年关除祟，大多数时候只是走走过场，收几缕阴煞之气，难得碰到真正的邪物，因而鸣溪谷派出来除祟的多是这般年纪不大的弟子。

但秦宅老爷近日颇为不顺，整个人异常烦躁，如今见到几个半大孩子，难免觉得谷中敷衍，没几句好脸色便甩袖走了，气得向英给他翻了好几个白眼。

“几位便随我来吧。”秦管家引了人，依着次序在宅邸里走动。

向英走在前头，手里握了个追邪盘，边走边到处探探，碰到点什么不干净的便三两下解决了收进囊中。方渝紧随其后，拽着扒在他身上瑟瑟发抖的苍苔。

方渝：“苍苔，你好好走，这宅里没什么东西。”

苍苔：“我知道，可就是莫名的腿软，我也没办法啊。”

秦管家开了一座屋门，溢出些灰尘混合着霉味，是一间仓库，里面大箱小包地堆着好些东西，看上去已经封藏了好些时日了。

苍苔明显瑟缩了一下，拉着方渝再不肯往里走。

向英抬脚踏了进去，举着追邪盘四处转转，照理说这种地方最能生出点不平事来，但追邪盘却反常般的十分安静。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缙云站在门口，半觑着眼往里瞧，她在死人堆里混久了，鼻子很是敏感，在浓浓的霉味中嗅到了一点皮肉的气息。

“都是些商货，暂时卖不出去的，便都囤在这里。”秦管家答道。

方渝看了缙云一眼，问道：“能看看吗？”

秦管家依言打开了几个箱子，里头都是些陈年旧货，以衣料居多。

“怎么了？这儿有问题？”向英拿着追邪盘往几个箱子上凑凑，还是一点反应没有。

缙云又往那堆积如山的箱子望了望，她的鼻尖始终萦绕着一点皮肉气息，但很淡，隐在浓厚的霉味中分辨不出来在哪个箱子里，而秦管家早就一脸“看够没，赶紧走，浪费我时间”的表情。

“没什么。”缙云把一个箱子关上。

秦管家关了门，落了把铜铸大锁，不耐烦地带着人往下一处去，苍苔如蒙大赦，走得飞快，缙云却在一脚踏出院门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轻轻地蹙了眉。

秦宅很大，当他们把三屋六院各色小花园都走过一遍之后，天已经黑了。

“怎么样，几位小仙长抓到什么邪祟没有。”秦老爷端着一杯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说话的神情很不客气。

“没什么邪祟，这么大的宅子，还挺干净。”向英双臂抱在胸前，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眼前这人若非单子主顾，他早就拔剑砍人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

不过这宅子也真是干净，这么一圈细致地走下来，所集阴煞气也没有多少，倒是有点反常。

秦老爷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拍：“你们到底行不行，别是来糊弄我的吧。这要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能诸事不顺？揪不出来就赶紧回去，换你们长老来。”

苍苔一下就急了，这要是被退了，别说挣不到任务分，保不准还得挨一顿骂，这怎么行呢。

“大伯，你诸事不顺那也是命道，关我们什么事啊。”苍苔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