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1/1)

首发：~第4章 往事

宋泽骑车回家的路上，脑海中不停想起杨启修的话，魂惊魂惊，这个词在宋泽小时候经常听起，因为宋泽的奶奶就是一名神婆，老家叫神嬷嬷。

宋泽的爷爷去世的很早，宋泽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爷爷长什么样，只记得奶奶家不时会有陌生人来，孩子居多，大多是小孩发烧医院医治后仍几日不退，或者受了惊吓，出现神情呆滞，亦或狂躁不安等情况。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时具体的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有这么一次招魂的情节，在宋泽的脑海中历历在目。

那是宋泽8 9岁的一个暑假，马上到晌午，宋泽刚从外面和小伙伴疯玩回来，满头大汗的他还没进屋，就嚷嚷着让奶奶切西瓜给他吃。

一进门却看见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坐在屋里，奶奶则拿着香跪在香案前面。

宋泽当下明白了，这是又来找奶奶叫魂了。当下也不出声，默默的走到角落找一个马扎坐了下来。

奶奶开始问话：“孩子怎么不好？”

女孩的母亲答“大姨，小孩昨天傍晚在院门口和邻居家小孩玩沙子，玩了挺长时间，我和她爸在屋里收拾衣服，就听见叫了一声，出去一看闺女躺在地上昏过去了，邻居家孩子也不见了，我们还以为是小孩打着玩碰到头了，去邻居家一问，邻居说他们家小孩早回去了，澡都洗完了。一会闺女醒了，问什么都不说话，我和她爸寻思不太对劲，这不抓紧找大姨给看看。”

奶奶点点头，摸了摸小女孩的脸，又翻开眼皮看了看，问孩子的妈妈要了小孩的出生时辰，算了起来。

不多时，奶奶说道“果然是八字身弱，昨日又是个凶日，可能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没事，我叫叫”

奶奶说罢，在旁边的香炉把香插上，把前后门都打开，让小女孩的爸爸拢住孩子，奶奶一边摸头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宋泽这番场景见得多了，只觉得无趣，心想快快结束奶奶好与我切西瓜吃。

摸完头，摸肩膀，然后就是摸胳膊和腿，宋泽心想，都差不多。正看的百无聊赖的时候，异象突生。小女孩突然向上翻着白眼，嘴巴咧的老大，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表情非常诡异。

女孩的爸爸吓的浑身一震，女孩的妈妈更是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奶奶这会倒是非常冷静，直接用手抓住小孩的肩膀，沉声问道“哪里的散魂游仙，请教个名号？”

小女孩翻着白眼，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也不见嘴巴动，就听见一个尖尖的声音传了出来“后生莫问，我看你这有酒有肉，给仙家我拿个烧鸡，讨杯水酒，当自行离去”

奶奶一听，心下明白几分，忙用眼神示意女孩的妈妈。女孩的妈妈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从香案上扯下一根鸡腿，又倒了一杯酒都交于小女孩身前。

小女孩伸手接过鸡腿便大嚼了起来，片刻便将整个鸡腿吃下，连骨头都嚼碎咽了。又一手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个精光。

小女孩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又是那个尖尖的声音“甚好甚好，仙家这就走了”

话音未落，就见小女孩猛地一跃，就挣出了他爸爸的怀抱，窜到了两三米外的门前，落地的瞬间小女孩就瘫倒在地。

孩子的爸爸妈妈忙不迭要过去把孩子叫醒，奶奶制止了他们，用桃木枝蘸了点香灰，在孩子的头，双肩共扫了三下，才扶起孩子，叫起孩子的名字来。

不多时，小女孩就醒了，看到眼前的场景有些诧异，又看到爸爸妈妈在旁边方才安心，叫了声爸爸妈妈。

女孩的爸爸妈妈才放下心来，女孩的妈妈连惊带吓，这会看到女儿恢复正常，忙把孩子搂在怀里，哭了起来。

少顷，大家情绪平复一些，奶奶详细的问起小女孩事情的经过

“我正在门口和豆豆（女孩邻居家的小孩名）堆沙堡，豆豆扒沙子拔出来一只黄色的老鼠，吓得他就回家了，我也吓了一跳，刚想跑，那个老鼠竟然把手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好像再说嘘，我一看好有意思啊，就想抓这个老鼠玩玩，结果他出溜一下就不见了，然后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小男孩过来和我一起玩沙子，我们玩的可开心了，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女孩的爸爸妈妈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然。奶奶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继续问道“那你看到这个黄色的老鼠这么可爱，有没有说什么呀？”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噢，我说 你这个小老鼠怎么这么厉害，还会和人一样说嘘”

奶奶点点头“行了，没什么事了。”

小女孩的爸爸妈妈看着奶奶欲言又止“大姨，这。”

奶奶解释道“小孩这是遇到黄大仙了，讨了一句封，高兴陪她玩了一会，看了她八字弱，又想讨点好处，没事”

奶奶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接着说道“也是这个黄仙运气好，道行尚浅就遇到机会了，道行深的仙附身说话会很流畅，下身也会很自然，不会像刚才带着她跳。”

小女孩的爸妈听完恍然大悟，感情这是遇到了老人说的“黄鼠狼讨封”，都说黄鼠狼记仇不记恩，也不知这以后是福是祸。

奶奶仿佛看出了他俩的心思，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别想这么多了，孩子现在没啥事了，你们回去吧”

小女孩的爸爸妈妈留下了带来的水果米面，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也是宋泽奶奶的规矩，给人看病，从不收钱，带点吃的喝的就 可以了。

长大了的宋泽，对奶奶的这种“迷信”做法一直将信将疑，只有这一次也是宋泽看到过唯一的一次，用他自己的话说，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不过有时候，宋泽又会觉得这也可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亦或者童年的自己，依照故事书衍生的想象。

想到这里正在骑车的宋泽笑笑，可能就是记忆错乱吧，子虚乌有的事，自己想象出来的。

“彭！”骑车走神的宋泽，一不小心，压到了一块石头，一个不稳，歪倒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