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也喜欢人类吗？(1/1)

首发：~第13章 你也喜欢人类吗？

沈智奕让徐光华在一个游乐场门口放下了他和杨昭。

已经有些晚了，游乐场已经关门，只剩下标志性的摩天轮还亮着灯。两个人绕着游乐园的围栏走了一会儿后，沈智奕开口。

“我们明天来这里吧。”

“好啊。”杨昭随口答应，“那今晚这算是，踩点儿？”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咔嚓，快门和闪光几乎同时到达。是一个摄影师，用他的话说，他们二人那一刻实在是太生动了，说着他从三脚架前让开，让二人凑过去看。

二人都穿了白t和牛仔裤，如果忽略掉衣服本身是prada的话，倒很像是一对结束了一天的游乐园兼职的大学生情侣，正雀跃地分享着各自在工作岗位上遇到的有趣事。

沈智奕二话不说就掏钱买下了。

“沈智奕，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是两万块会不会太贵了点，你在哄抬市价欸。”

沈智奕笑笑，他觉得赚到了。

沈智奕曾经去卢浮宫看过蒙娜丽莎，觉得一般，五百年沧海桑田的间隔让他完全体会不到那幅画的出色。

他从展馆出来，在一家路边的咖啡馆吃三明治，旁边桌的小学生拿着手册考妈妈，蒙娜丽莎和最后的晚餐哪个是先创作出来的。那位妈妈想了想，回答出了正确的答案。

小朋友惊讶无比，明明妈妈根本没看过手册。

妈妈笑着回答她，因为蒙娜丽莎是人啊，当画家感受过画一个人所带来的欣喜和震撼之后，应该就无法再创作出关于神的传世杰作啦。

小朋友没有听懂，妈妈摸摸他的头，说这是人文主义，你大一点就懂啦。

沈智奕又折回了展馆，这次他和蒙娜丽莎对视时，感受到了美的冲击力和震慑。

在那个年代画一个真正的人或许比偷食禁果更加刺激和大胆，更何况还是自己深爱着的人。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着颤抖的笔刷、跳动的心脏，以及一个让人涌出热泪的新世界。

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同等程度的冲击，甚至更好。毕竟蒙娜丽莎是关于别人的、面向大众的、普世的；而那张照片是关于他和杨昭的、是私人的。

他感觉那张照片从屏幕里飞出来，像飞毯一样把他和他的蒙娜丽莎带去了新的世界。

只是他的蒙娜丽莎这两天有点怪怪的，往常喜欢抱抱的她这两天表现得对此失去了兴趣，却也谈不上什么大的不对劲。

沈智奕最终把它归结于年青生命的情绪多变，再次和真相失之交臂。

杨昭明白陈治很普通，但对于他看到了沈智奕出现在案发现场，她并不怀疑——一共就三个犯罪嫌疑人，其中有一个和另外两人的外貌有云泥之别，除非陈治瞎了，不然出不了错。

杨昭也不信沈智奕说的遛弯，穿着prada去贫民窟遛弯，是不是想当被抢的冤大头。她也不信沈智奕是为了感受快乐而重回案发现场，因为她看不出这起案子和另外两起有什么不同之处，坦诚地说，她连三起案子的关联都找不到。

所以沈智奕到底干嘛去了呢？带着这个疑问，杨昭偷偷在街巷不起眼的角落里装了些摄像头，自己则在街巷附近的小旅店里用软件做些基础的数据分析。

她发现这个街巷根本无法对应普通的社区模型，比起本街巷居民，更多的是外来人口在街巷内活动。比起社区，更像是一个市场。

她记下了外来人口进出街巷的时间间隔，把数据输入到作图软件里，散点形成了一条近似于正态曲线模糊曲线，中值是二十分钟。

这是一个低端的性交易市场啊！

怪不得陈治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能打听出来才见鬼了！

杨昭气坏了，直接打给陈治，举报了这个绵延了几条街的大型窝点。

陈治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本分中带着些可怜的人们，从事的竟然是非法的生意。他更没想到的是，警局的老油条们一直都知道留南巷是个什么地界，只是大家都觉得这和连环杀人案无关，也就没在意。

忙疯了的刑警队是肯定不会去扫黄的，陈治无奈，只好联系最近分局的人，搞了一场大型的扫黄，当场抓获了三十二个正在进行交易的男男女女。

杨昭让陈治找出案底较多、比较资深的几个从业者，拿着沈智奕的生活照对她们一一询问，她们的答案指向了同一个人——刘姐。这个穿得很贵的神秘男人不定期地会去找刘姐。

可惜，在警局抓到现成的人里，并没有刘姐。

杨昭猜测如果空气更冷更湿润的话，或许能看到她气呼呼的鼻息凝成的一大片水雾。暴力犯罪和性犯罪一直都是杨昭最无法容忍的罪行top2。

拿到刘姐的画像后，陈治还想交代她点什么，但她理都不理、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没走出警局大门，该死的闹钟响了，杨昭得去接沈智奕下班了。

“您好，麻烦关一下音乐，谢谢。”网约车上，杨昭冷冰冰地说。打扮得很精神的小伙通过中央后视镜瞟了她一眼，杨昭懒得管他是怎么想的，直接瞪了回去。小伙不情不愿地关掉了他最喜欢的嘻哈。

她心烦得很，心烦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沈智奕，更心烦自己竟然会有前一种想法。

拜托欸，杨昭在心里劝自己，干出那种垃圾事的可是他，是他要想怎么面对你！

然而下一秒，她又被气得不行了。杨昭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突然被扔进热油锅里的活鱼，激烈地翻腾来翻腾去。所以本该是一周快乐的开端的周五晚上，杨昭一直表现得闷闷不乐，对于沈智奕孜孜不倦的关心，她始终爱答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