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唯有赌者留其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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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壮硕的虎贲侍卫“腾腾”地走进大殿，伸手就要抓刘方策。

还要真的打呀，刘方策才意识到要糟了，玩大了，怎么就搞成这样呢，冲动果真是魔鬼啊。他毕竟不是刘禅，历史的演进中是不存在他这个小大学生的，他想改变在座的各位，需要极大的能力才可以的，仅凭几句二十一世纪他们听不懂的话想改变他们，是痴人说梦。现在报应来了，他的小身板怎么经得起古代的大板子，他想求饶，但他不知道怎样求饶，而且求饶，不是英雄所为。

刘方策脑子飞速地转着，挣脱开虎贲卫士，转身大声道：“父皇，这些就算是儿子干的，也不能把您的大儿子打死啊！您说，今后谁来继承你的大统，恢复咱们刘姓的汉室江山！”

刘方策本想这是戳中刘备软肋的绝招，没想到不仅没有压住刘备的怒火，反倒像是火上浇油，他更火了，声嘶力竭地喝道：“就你这个废物能继承大统，恢复汉室江山，做什么清秋大梦。好，我废了你这个太子，咱们刘姓没有人能实现大业，难道天下就没有人了吗！”

刘方策一听，坏了，自己的太子位悬了，而且他的话中透露出要立诸葛亮为太子的节奏，这与《三国演义》的情节有些接近了。

刘备的话也让群臣躁动起来。受到震动最大的当数孔明，他眯着眼扫视群臣，那些人正在交头接耳，他知道他们说什么，那些都是令他扎心的话，主公啊，你这是干什么，你让朝廷更加分化了。

在诸葛亮眼中刘备是当世英雄，但也是个草莽英雄，他常常说话办事很粗线条，在这朝廷势力角斗场中如此莽撞，会引发诸方势力的矛盾，并让其激化。

刘方策当然知道刚才刘备的话的危害，心里说着不行，绝对不行，嘴上大叫道：“汉室江山，岂能异姓为皇帝，那还是刘汉天下吗！先祖规定‘非刘姓不得封王’，当年董卓篡汉，群雄讨贼，引起天下大乱。眼下曹丕、孙权割据一方，使天下纷争、鏖战旷日持久，刘姓天下只剩我蜀汉。父皇，难道您想重蹈覆辙吗，你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这一下让刘备有点软了：“竖子，你倒是挺能说，你……”他又猛烈地咳起来。

孔明心里感激刘方策说了上述的话，不然自己的处境将变得很艰难，他朝刘方策点点头，是赞许。

刘方策的话打动了孔明，这是他预想到的，他认为这个世上只有孔明和司马懿能听懂自己的话。

孔明道：“皇上切莫动怒。太子违背律制，犯下多项罪名，应当受罚。可先暂时去掉刘禅的皇太子名位，并暂缓100销魂棒，去巴巫县挂职县令。他如有政绩，可逐级升迁，恢复太子位，销魂棒一笔勾销；如无政绩，罢黜皇太子位，打足这100销魂棒，贬为庶民，就地为氓，不得离开巴巫。皇上，您看如何？”

刘方策没想到知音难觅，知音更是杀猪手，他这是想把自己撵走。刘方策一下子有些懵，刚当上太子还没一天，还没过瘾呢，就要被人家赶下台撵出皇宫，撵出蜀都了。

众臣欢呼：“皇上，丞相此法甚好，太子应该受到惩处。”

这是什么话，看来各方势力对刘禅的讨伐是没有异议的，荆州派和东州派不反对诸葛亮代替刘禅接替大位，益州派坚决反对诸葛亮承袭蜀汉，但他们也同意驱逐刘禅，因为刘禅本就是孔明的一枚棋子。他可以立阿斗这个傻皇帝，自己独霸朝廷。

“刘禅，我，不就是发展了点商业吗，至于吗！”刘方策喊道。

刘备忍住咳嗽，有些哽咽，有些哭音，道：“朕也觉得丞相所言甚是。阿斗啊，竖子！你是自作自受，别说别的了，也别狡辩了，即日就滚出蜀都去。你要勤政爱民，发展地方，有一定政绩，就可将功赎罪。你若做不出什么政绩，坑害百姓，祸害地方，你也就不要回来了，就地为氓吧！”

刘方策的心有些凉，从皇太子到县令的落差有多大，他熟读历史自然是很明白的，巨大的失落感让他很恼怒。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暴脾气的他表现出了极度的坦然。

“为氓就为氓！”他嘟囔道。

刘方策就是这种性格，打小就这德性。以前因为他爸打他，他愤然离家出走过，爹妈在广播找人节目里哭求他回家，他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躺在同学家的沙发上和蚊子打架。

在群臣指指点点的指责声中，刘方策突然想起哲学家保罗·萨特的名言：懦夫使自己成为懦夫，英雄把自己变成英雄。

他给刘备和诸葛亮各深鞠一躬，回身又给群臣也欠了欠身子，然后抬起头，将下巴给众臣，道：

“我会回来的，区区一个小县城算什么，就算我阿斗再不济，也不会就地为氓。我会回来的，我和你们打这个赌，打定了！”然后身姿凛然，“啪”地一下，甩了袖子，潇洒地迈大步走出议事大殿。

身后传来刘备的叫喊：“打赌，好，看是你赢还是朕和满朝文武们赢。”

群臣刚才见阿斗如此，都很诧异，他们从没见过皇太子如此刚烈洒脱。在他们的印象里，刘禅唯唯诺诺，说话含糊不清，办事慢吞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连刘备也有些觉得哪儿不对：“这竖子怎么变得如此乖张，气杀我也！”

这和刘方策小时候负气离家出走时的情况是一样的，释放愤怒很带劲，过瘾，但也很失落。他回头看看，期待有人追出来，让他留步，但是，这时代的人，没有一个出来。

诸葛亮那只微微扇动的羽扇停在了胸前，压着心脏的跳跃，眼睛眯起来和刘备对视，他们五内杂陈，但是他们还是很默契地干成了一件比起提振经济更重要的事。

罢黜刘禅是目下环境里的无奈选择，并非他们的本愿。夷陵大战如果胜了，刘禅的东市大搬迁，根本就不会被大臣们群起攻击，正因为败了，豪强和新官僚们对刘备的神话产生了质疑，他们通过攻击刘禅来对刘备发泄不满。

而刘备和诸葛亮把刘禅作为撒气口，竟成功地让他们出了气，挽救了他们的财产，安抚了他们的心，而自己也出了气，在这场博弈中，输家只有来自未来的沙雕刘方策，当然还有刘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