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商道的秘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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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皇帝远，

民少相公多。

一日三遍打，

不反待如何。

这首诗是明朝人黄溥作的，刘方策脱口而出，令众人受到惊吓。

巴巫离中央政权最远，第一句“天高皇帝远”很恰当，“民少相公多”一半对，一半不对，巴巫的百姓确实没有多少，相公却只有权谆一个。至于“一日打三遍”，这个没有，巴巫官府形同虚设，因而没有官吏的压榨和欺凌，有的只有贼寇。最后这句“不反待如何”将大家吓了一跳，以为刘县令要带他们造反。

“好，反就反了，张芝禾愿随主公扯起大旗，反了个兔崽子的！”张芝禾站起身大叫道。他像愤青一样激动，这哪像“扶不起”的阿斗。他因被主公重视，座次又安排在县尉傅同之前，所以有些亢奋。

“扯什么大旗，你家的天……你造哪门子反啊。哈哈……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本县是蜀汉的巴巫令，怎么能造国家的反，我只是造丞相的闭关锁国之策的反，咱们不造这个政策的反，就没法生存。”刘方策看着一张张惊异的脸，拿起地图上的鸡毛扇子，巴巫像长舒了一口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大家跟着长舒一口气。张芝禾坐了下来。

“各国越是封锁贸易，对巴巫反倒越是有利，它能开放，就是天下独有。”刘方策将手指狠狠戳中地图上的巴巫。

利用长江水道，建立二十一世纪那样的三国自由贸易港的宏伟蓝图在刘方策的脑海中形成。他不能将这个计划和盘托出给大家，因为怕他们消化不良，他们不会相信巴巫能有这样的际遇和福报，还将怀疑他们的县令是个夸夸其谈的家伙。

按照刘方策的想法，这里应按自由贸易港的模式建设。蜀魏吴三国的自由贸易港巴巫特区将实行最激进的政策，一切皆为方便商品流通，一切皆服务于商人。

刘方策还设想，巴巫特区建成之时，它不仅是个商业贸易中心，它还将承载着另一个隐蔽的功能，就是成为颠覆魏吴二国的重要战略基地。强大的军队是安全的保证，也是保证贸易顺利开展的必备条件。

刘方策站起来，在破旧的屏风前沉思，脚下的木榻吱吱作响，还夹杂着“咔吧咔吧”的断裂声。但这些并不能影响他的思考，恰恰相反艰苦的条件催人奋进，这已经不是和刘备、诸葛亮等诸臣们打赌那么简单的事了，这是关乎他来到异世的使命的大事情。

三国时期是封建时代发展的中早期，人们的地理观念还很原始，他们认为世界是以大陆为中心的，天圆地方，大陆之外四周都是海洋，即东南西北四海。大陆上有九州（三国时是十三州），即所谓的“海内”。

刘方策生生地将巴巫设想成三国贸易的地理中心，名不见经传的河港小城巴巫能否承担他所赋予的使命，还需他带领懵懂的人们通过实践来认证。

刘备和诸葛亮对他的期待不是很高，只需有点政绩就可，按刘禅的能力，他们不敢期待得太多。而刘方策将要给他们的是无法想象的东西。

权谆等很感慨，刘县令在这破败的官寺里，竟然谋划出如此宏伟的计划来，完全超出了他一个巴巫令的职责之外，但说实在的他们心中还是惴惴的。他们不敢相信，一个穷困潦倒的巴巫城，能因为这位年轻的县令不仅要焕发出生机，还要成为所谓的三国贸易中心，他们想象不出刘方策脑子里的未来巴巫是什么模样。

天空乌云散去，阳光从破窗洞和棚顶的洞射进来，正好有一股照在刘方策的脸上。强烈而温暖的阳光，刻画出他英俊的五官，他的坚毅，印在众人的心中。

这时，一个人的剪影出现在门口，幺鸡喊道，鸢公乾老板来了。

鸢公乾鸢老板来了，他还带来了不少腊肉、蔬菜和酒。刘方策大喜道：“鸢老板啊，本县正翘首以盼你的到来，瞧你就来了，来得好啊！”

“县令大人，有事尽管吩咐。”鸢公乾以为刘县令是馋酒了，边递上酒瓶边给刘方策行礼。刘方策接过他的酒瓶，拉住他的手，引他到座位上，并吩咐九饼设宴，然后对鸢老板道：

“鸢大哥，兄弟我想听你说一说商道上的事。”

“好。”鸢公乾这次是要回巴东，想起刘县令便靠上岸来了。他和众人寒暄了几句，聊起巴东和商道上的见闻。

刘方策一看他聊的，不行，不喝酒倒不出干活来。他太急迫了，但人家都不在他的节奏上。

众饼子们很快就布置好了酒菜。

鸢公乾一看器皿，大吃一惊，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哪里是一个县令、一个亭候的用器啊，这完全是诸侯级别，至少也是当年郡守刘焉用的。

刘方策看出他的心思了，道：“鸢老板，这些都是上辈人留下的，今天贵客来了，就让他们拿出来了。本县要好好招待鸢老板，咱们边喝边聊。”

“谢谢大人了，承蒙大人看得起小人，这里有礼了。”他躬身又一次施礼。

刘方策还礼道：“鸢老板的米很香甜啊，巴巫的百姓赞不绝口。本县一顿吃二碗。”

“那太好了。我下次再找更好的米来。”

“好。鸢老板，来，喝酒。”刘方策举杯自己先干了。鸢老板也喝了。

刘方策给诸人使眼色。大家明白，都来给客人敬酒，七八杯落肚后，鸢公乾有些醉意了，刘方策见时机基本到了，便道：“鸢兄，我想问你，你是如何将长江商道走通的？”

鸢公乾打了个嗝，有些迟疑。刘方策赶忙道：“鸢老板，非是我套你的商业机密，只是为了咱们合作干大买卖做准备，我这个合伙人不能不知道咱们商路上的规则，望你不要误解。”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是这样的……”

听了鸢老板的商业机密，刘方策不禁火冒三丈：“如此腐败，诸葛丞相难道就没有发现，他的闭关息民成了什么，成了腐败的温床，可恶！”

按照鸢公乾所言，蜀国守卫长江水道的是征东将军步毅，他的驻军在白帝城。蜀军水师就是由他统领的，他去过的黄牛山和灯影峡两处关隘的驻防将军彭岳和伍敦皆是步毅的手下。他们成了明火执仗抢劫客商的江寇。

“从东界到巴郡，有五道关卡。它们是灯影峡、黄牛山、巴东。”鸢老板如数家珍。

步毅就驻扎在白帝城。每过一道关卡，鸢公乾都要给长官送钱。东吴那侧也一样，算下来一船货基本上被盘剥五分之二。

“这么厉害，这不是把步毅肥死了吗！”张芝禾恨恨地道。

刘方策也很惊心，蜀汉的军队是刘备亲自管理的，怎么在他的眼皮底下竟有如此的腐败。刘备是建立了国家，但依然没有解决军阀的恶习。他想，这个步毅今后一定要铲除掉。

鸢公乾又道：“是啊，步毅原本是雍闿手下的一个小将，仅一年多，就成了巨富。光我一人每年就得给他上十万大钱的礼。据说他在蜀都、巴郡、白帝城都盖了大宅院，娶了六七个夫人，仆人和婢女有几百，小日子过得相当奢靡。”

张芝禾不敢相信在他老爹的治下，竟有如此腐败之事，气哼哼地问道：“鸢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个区区水军中级将军，竟能捞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