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琴音缭乱(1/1)

首发：~第164章 琴音缭乱

姬发离虽然被泼了一盆凉水，但热情依然不减，激动地道：“殿下，阿斗，好兄弟啊，可把你见到了，发离这半年来心心念念地想你，你还好吗？”

“姬老板，冷静一下，咱们都是大人了，你是大老板，朕是巴巫令，不再是青葱少年了，胡闹的日子也过去了……”刘方策脸若止水，没有一点见到故人的兴奋。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姬发离很尴尬，躬身诺诺：“是，是。”

吹竽的张芝禾心中暗自呵呵大笑，竟把音吹跑了调，那边弹琴的乐师七饼鹿尘瞪了他一眼。张芝禾赶紧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刘方策作揖又道：“姬大老板，你终于来到巴巫了。”

“不瞒殿下说，刚才可是把我吓坏了，巴巫别有洞天啊。”姬发离望着天棚上的洞口道。

“洞天，那么蜀都朝堂上有什么洞天呢？”

姬发离对刘方策道：“回禀殿下，当然有了，现在朝堂上为了争夺您的位置，各派都在进入如火如荼的争斗中，也死了不少人了。你怎么就能这么太太平平地在这个大山沟里好像事外之人似地，全不当一回事呢？”

刘方策当然知道姬发离的弦外之音，这是在说他迟钝木讷。刘禅被说成“扶不起”很大程度上就是他这样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

“姬发离，你认为本县该如何应对朝堂上的那些人呢？”

“殿下，东州派势力最大，但他们在朝堂层面上一直不露声色。正相反益州派最着急，他们咄咄逼人，逼迫丞相和皇上立嗣，并搞出了不少动作，现在暂时处于上风。但是东州派在暗中也在搞事……”

“这些就别说了，没什么意思。他们争他们的，本官干本官的，就算本县和他们打的赌不算数了，也无妨。”刘方策平淡地道。他的话将姬发离弄得有些傻了。

“殿下，何出此言啊，您不是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皇太子是蜀汉的继承者，帝位啊，三分之一的天下啊，您怎么如此轻描淡写地就言放弃呢！”

“呵呵，三分之一的天下，做帝王又能怎样，你不是没有见过我父皇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自从称帝之后，结拜的兄弟们都死了，他最认可的人才法正也死了，夷陵之败将他的心也死了。他什么都没了，成了孤家寡人，在苟延残喘。他身边仅剩的孔明和李严也是早已心凉了吧，刘巴也快死了吧！”

“你怎么知道刘巴要死了？！”姬发离吃惊地问。

“帝位，呵呵，高处不胜寒啊！这样的地方，姬老板为何一定要让朕去争夺呢，如果朕争夺不到，你姬老板就会抛弃朕吧？”

姬发离急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跪下猛劲磕头道：“殿下，姬发离如何能那般绝情，姬发离是殿下的朋友，为了太子殿下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决不含糊。”

刘方策见他真诚，也起身双手将他搀扶起来，四目相对：“好，姬发离，朕的朋友，你不负我，我怎负你，咱们来日方长，天长地久，是永世的兄弟。”

“对，是永世的兄弟。”姬发离热泪盈眶。刘方策也是泪目盈盈，与他拥抱。二人久久拥抱在一起。

“太子爷啊，您一向可好，姬发离可想死您了！”姬发离在刘方策的肩头“嗷嗷”哭泣起来了。

张芝禾在边上吹竽也深受感染，吹着吹着就断音了，七饼朝他又是斜眼瞪目。以前刘禅和姬发离的关系是酒肉朋友，今日刘方策先冷后热，还弄出了高潮，令刘禅内心感到凄冷，同时也开始检讨自己以前的行径。

“好，本县很好。”刘方策道，松开他，执手将他引到木榻上，双双坐下。

刘方策：“我也是很想你的，所以写信招你前来，但不知这段时间你的变化，故开始对你很冷淡，你莫怪。”

“不怪、不怪。若不是因为挨了板子，属下早就来了。”

刘方策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受自己的牵连才挨了板子的，点点头。

姬发离仔细打量跽坐在幽暗中的阿斗，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们两个说是合作伙伴，实际上就是主仆的关系。但他的地位比太子的内官和宫女们要高上很多，他可以和太子喝酒玩乐，可以更加随便一些，应该叫跟班属下更合适吧。

姬发离是有些疑问的，显然，阿斗有了一些变化，但一时还说不清楚。

但这个变化他能理解，毕竟经过这么大的变故，想必是太子殿下受到的冲击太大，变得有些冷淡了，或许他是不是怪自己，以为是他姬发离的原因让他废黜了。

“你看巴巫如何？”刘方策望着天棚上的洞撒下来的光柱道。

姬发离叩首道：“殿下，此处虽然处于僻壤，城中到处是残垣断壁，想必是百姓很贫困，但有很大的好处，就是很难适于隐居。”

“隐居，呵呵，姬发离你不知道这边有多少贼寇吗？”刘方策道。

“知道，周围至少有几十号山贼、江寇。”

“还有很多蛇。”

姬发离打了几个冷颤，四下去看，生怕哪里跑出一条蛇来。

“哈哈……放心吧，这里的蛇是不咬好人的。”

“殿下，我知道您是无罪的。是我们开发东市动了大臣们的利益，所以群臣不论派系，联合起来群起来攻击殿下，以致使殿下在此穷乡僻壤的洞穴之中，虚度光阴。”说罢，大哭不止，他环顾四周，更加泣不成声。

“这都是什么啊，蚁穴鼠洞，暗无光日，土壁漏顶，泥台朽塌，周处巴人之群，满目鄙陋饮食。如此这般境况，怎让发离熟视无睹，殿下之苦，殿下之难，发离一刻也不想持续，一刻也不能容忍！”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哀痛之极。

刘方策挥鸡毛扇子让他安静，问：“东市现在怎样了？”刘方策记得第一次见刘禅的时候，他的妃子说过东市，在议事大殿挨批斗的时候，大臣们说了很多次东市。东市像一枚枚的炮弹，当时把刘方策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刘方策大致知道东市是怎么回事的，他也知道批斗会是拆迁户造反，他这个开发商四面楚歌。这姬发离是他的同伙，看这意思和刘禅关系还很不错。

“东市的房契地契都还给他们了。咱们是赔大了，所有投入都赔光了。不过属下觉得钱财都是无所谓的，但是殿下失去了太子位，这个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属下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将皇太子的位置给殿下追回来。”

刘方策仔细看了看这个胖财主，没想到他还是性情中人，心中还真有些喜欢他。

姬发离急道：“太子殿下，你可没时间在这里耽误了，现在朝廷都乱了套，益州派与云妃联手欲立鲁王为皇太子，而东州欲立梁王为太子，他们已经开始行动，鼓动各派大臣上奏请，逼迫皇上同意重立太子。”

“是吗？”刘方策很平淡地：“鲁王也好，梁王也罢，谁愿意做太子，都可以，本县无所谓。”

姬发离愣了，他以前不敢和太子正视，现在也是不敢直视，但他已经用余光看到了阿斗对他的话的反应。他是想破罐子破摔了，岂有此理，自己费尽心机，热情如火地为保住他的地位，没想到竟被他如此冷淡地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