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搬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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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乘着车，一路来到牙行，这时间，牙行的生意火爆，其中各式各样的买卖接连不断，不时有人进去出来，看起来好不热闹。齐峰和潘副将走进牙行，俩人身上虽然没有穿朝服，但是一身的军中服装，还是让牙行里的人们顿时失了声，一下子安静的可怕。牙行老板见进来两个官，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官职，也不是他这样一个老百姓惹得起的，连忙快步走到齐峰的身前。他看的很清楚，两人虽然都是官，但是那稍稍年长的明显落后那青年半步，看来做主的是这个年轻的官。

“几位军爷，来此有何贵干？老朽是牙行老板，人称张一眼。”齐峰对老板的诨号很是感到新奇：“哦，何为一眼？”老板听齐峰问起，似乎很是得意：“老朽经营日久，经手的各色物品多如过江之鲫，所有货品的好坏，来历出处，出自何人之手，价值几何，老朽只需瞧一眼，便能丝毫不差的说出来。”一旁的潘京虎有点不服：“一眼怎么了，听说京城曾经还有个叫张半眼的，老板虽然眼力厉害，但是似乎还是比不过那位吧。”谁知对面的老板叹了口气：“哎，军爷有所不知，那张半眼就是先父。当年，先父靠着无比的眼力，在京城的牙行圈子里无往不利，得人赠送半眼之称为，可谁知坏就坏在这个半眼上。”齐峰不由好奇：“哦，这是怎么回事。”老板似乎对这些陈年旧事很是难以释怀，齐峰既然问起，便索性对齐峰说了个痛快：“军爷有所不知，当年先父继承祖上家业，又聪明好学，弱冠时便享誉京城，因为从未出过错，很多东西只用看一半，便能知道真假，甚至说出来自何处，出自何人之手，从未出过差错。后来，当时的丞相周焱大人，请先父鉴定一柄宝剑，先父看过宝剑的剑柄和后半部分，便认定为是三百年前的一柄古剑。周焱大人很是欣喜，便给了先父五百两黄金作为酬谢。几个月后，先皇寿辰之日，周焱大人便献上古剑作为寿礼，众人央求现场舞剑助兴，谁知当时舞剑的一个将军，只是随意比划了几下，古剑竟然从中间断开，众人后来查看，发现古剑只有剑柄一段是真，前段剑尖部分都是后来又铸炼连接上的，先皇大怒，直言周焱大人有意戏弄皇帝，若不是念在周焱大人有大功与社稷，恐怕难以善了。此事情一出，周焱大人的地位一落千丈，自然迁怒先父，不过周焱大人虽是恼怒，但毕竟宅心仁厚，只是口头责备了先父，便不再提起此事。先父念及周焱大人的功绩，觉得自己的失误给大人蒙羞，于是从此不再从事牙行的生意，后来干脆自挖双目，想以此谢罪。从此后家父郁郁寡欢，终日里病恹恹的，没几年便去了，临终前家父一直告诫小人，他知道小人从小便立志称为最有眼力的牙行，他阻止不了小人的志向，便叮嘱小人，若真的重操祖业，必不能出差错，否则害人害己，并告诫小人，无论将来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一定记住戒骄戒躁，要对得起每一个客人，并绝不可以半眼自居，他这一生就毁在了半眼上，还害了周大人，并叫小人发誓，绝不可违背他老人家的嘱托。”

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事情，牙行的小张老板如释重负，感觉身上压的巨石仿佛是轻了很多。齐峰听完了故事，才对老板说道：“如此说来，老板的眼力亦是不弱，否则也不会自号一眼了，我说的可对。”张老板摇摇头：“军爷，这你可说错了。老夫自称一眼，可不是自夸自己眼力有多好，而是在告诫自己，无论经手的东西有多小，价值再低，都必须好好的仔仔细细地看一眼，看仔细了才好定夺，绝不再犯先父的过错，而小人的子孙，都必须遵循这个规矩，因此京城中以后都只有张一眼，再也不会有半眼之称。”齐峰对老板竖起大拇指：“不管老板的眼力好坏，你是个负责的好老板，将来肯定是生意兴隆。”老板谢过齐峰，几人这才说起自己的来意。和齐峰说了这么许多，长久憋闷在心里的郁闷得以释放，老板对齐峰的鼓励很是感激，于是热情地给齐峰介绍起来。

本来齐峰看好了房子，只想着来牙行交易完成拿到房契，不过这老板这么健谈，而且对方经营几代，人脉广阔，将来没准会求上门，不如就只当是陪对方聊聊，反正也不着急。老板介绍了很多玩意，齐峰对这些古玩玉器和书画珠宝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当对方拿出一柄剑的时候，齐峰的眼睛彻底被吸引住了。齐峰看出来，这是一把木剑，而且年代久远，肯定不是这几百年间的产物，老板得意的说，这是他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来的，售卖木剑的人说，这是他们家阁楼上的一把木剑，想来应该是哪代的祖先小时候的玩具，本来想丢掉了，不过见木质老旧，应该还值几两银子，而且正好家里最近遇到变故，亟需银子周转，便卖给老板。齐峰问过老板同意，把木剑拿在手中，想象中轻飘飘的感觉丝毫没有，反而沉甸甸的，齐峰断定这不是一柄普通的木剑，可能是很珍贵的宝物，于是和老板讨价还价，最终花了八十两银子买下。老板见有了生意，更加卖力地推销，可惜齐峰再也没有出手的意思，而一旁的潘京虎更是连问价都懒得问，老板知道今天是再难和对方达成交易了，便不再废话，把房屋的契约写好，双方交换了银票和房契，按下手印，并打上了官印和牙行的印信，这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谢绝了老板送他们出来，齐峰带着潘虎登上马车，刚一离开牙行的区域，潘虎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要这么一柄木剑做什么，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齐峰对潘虎笑了笑：“你不知道，这木剑不是普通的木材，我要是没看错，这是拓木制作的木剑。这种木材，质地坚韧，极其耐磨，而且制作出来的武器硬度适中，兼且重量轻便，比之寻常的铁剑出剑的速度可以快上一倍，对于功力深厚的高手来说，有这么一柄木剑在手，不亚于各种神兵利器，而且出手迅捷无比，是突袭致胜的不二法宝。”潘虎听到齐峰的话佩服不已：“大人真是博闻广记，潘虎真是自愧不如，只是大人，那老板难道是不认识此木材？”齐峰摇摇头：“那倒不一定，拓木主要是作为药材使用，那老板虽然得到这木剑，可能也没有细看，毕竟谁会想到有人把做药材的木料做成兵器，而且你没听他说吗，他一直以为是先祖中哪个小时候的玩具，不是习武之人谁会想到这个木剑是真正的杀人兵器。我也就是闻到了一丝丝的血腥味，才关注这柄木剑的。看来对方的先祖肯定有高手，能够用木剑与人争斗的最少也得是宗师圆满了。”潘虎听到齐峰这样说，哪里还不知道这木剑是个极好的宝贝，即使是对比铁质的神兵也不差了，于是心中除了对齐峰好运的羡慕，更多了一点小小的嫉妒。潘虎凑到齐峰的身边：“大人，那您得了如此宝物，能不能…”潘虎欲言又止，齐峰看了不禁笑起来：“怎么，想要点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只要不是这把剑，什么东西都好商量。”潘虎闻言，瞬间耷拉着脸：“算了，只当下官什么都没说。”齐峰心里笑道：“你本来什么也没说不是。老子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玩意，怎么可能就这么让给你，况且以后就是入宫，本官带个木剑总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去了吧。”齐峰心里想着，不免有些得意，脸上露出笑容。一旁的潘虎见自家大人放肆的笑脸，心中更加苦闷，怎么出个门，好处都被大人拿走了，我这出来跟着是干什么啊？苍天啊，大地呀，赶紧把我家大人给收走吧，太打击人了，做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不管潘虎在身后自怨自艾，齐峰难得的好心情，走路似乎都轻快了，潘虎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想到没有自己家大人，自己就是看到这宝贝也会错过，很快便走出沮丧的情绪，重新昂首阔步的跟上大人的脚步，就好像是打了场大胜仗一样，俩人一上了马车，驾车的老兵便挥鞭打马，一路向军营行去。马车上，齐峰看着驾车的老兵：“咱们相处这么久，你为我驾车时日也不短了，我还不知道老兵的名字呢。”“大人只管唤小老儿老段就好。”齐峰于是呼唤道：“好，以后就称呼您老段。”老段闻听练练摆着一只手：“不可不可，大人怎可对小老儿用敬称，小老儿当不起。”齐峰却不以为然：“长者为大，当得起，肯定当得起。”老段劝了几次，齐峰还是不肯改，于是便不再劝慰，只是央求齐峰，在人前千万不可再如此称呼，免得徒生是非。一旁的潘虎见状，自顾自的装作睡觉，只当是没看见。

老段驾着车，没有缓慢行驶着回到了军营。齐峰一下了车，回到自己营帐中，随意收拾了自己的一些衣服，就又安排老段驾车，载着他去自己新买的宅子，刚要吩咐出发，齐峰又跳下车，去往姚馨儿暂居的营帐，唤姚馨儿出来，拉着她就上了马车。姚馨儿不知所以，一脸茫然的问齐峰：“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齐峰只是回答了两个字：“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