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百匹配第2章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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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他和迟野的关系意外缓和起来。

迟野来的时间不定，都是忙里偷闲，想方设法从前线偷跑过来的。每次见面，他就抱着江澜睡几个小时，天没亮，就又走了。

江澜虽然不能去一线看战争情况，却每天都在关注新闻。东南部已经没了核心领导人，这场战争并不会持续太久，无非是困兽犹斗，垂死挣扎罢了。

战况大好，江澜心情跟着好，不在家里闷着了，挺着个肚子，在街上溜达。

这日他和段源约了下午见面，选址在咖啡厅。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和日丽，暖阳当空。

江澜不想喝咖啡，只要了一杯凉白开，段源换了身常服，很随和地坐到他对面去。

“你这孩子几个月了？”在段源的记忆里，江澜就是个闻风丧胆的顶级特工，杀人不眨眼，做事情又狠毒又绝情，谁能想到，他现在居然会怀了个孩子？

江澜肚子已经很大了，高高隆起，穿再厚的衣服也遮掩不了。他的右手轻轻搭在腹部，随着孩子的月份大了，他的身躯变得沉重，像慵懒的猫，很喜欢晒太阳。

可惜冬天的南部没有那么多温暖的太阳，难得有个好天气，江澜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段源忽然问他：“江澜，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江澜坦然地回望过去，漠然开口：“怎么会？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件事不像你的作风。”段源玩味一笑，“据我所知，你的所作所为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迟野。但这个孩子，明显迟野不想要，你还可能会死，你还是执迷不悟地要生下他，你绝对有事情瞒着我。”

江澜微笑道：“我能瞒你什么事？”

“这要问你自己了。”

段源说：“我们两个那么多年兄弟了，你当初追迟野，我可是忙前忙后给你出了不少力啊！为了你，我还被他甩过白眼，白白丢了迟家那么大一个合作伙伴。”

当年段源遭到追杀，逃进地下赌场。那时候江澜为了套取情报，假扮侍从也混进去了，两个人撞在一起，都以为对方是敌军，二话不说就打起来了。

还好段源嘴碎，一边打一边骂，把自己的身份交代得明明白白，江澜这才停了手，饶了他一条小命。随后江澜因为自己误伤了他感到歉意，就帮他逃走了。

后来他们两个也碰到了几次，一来二往，就熟了。加上救命之恩，两个人没事儿干，对着关二爷一拜，结成异姓兄弟了。

江澜说：“没什么，就是想要个家了。”

“想要家用得着拿命去赌？你少跟我装，你最讨厌小孩，他们一哭，你就恨不得把他们从楼上推下去。就你这种人，你还会生个小孩？”段源收敛了笑意，严肃地说，“之前就想问你了，一直没时间。现在这就我们两个，别装了，赶紧跟我说。”

“我受伤了。”江澜叹息一声，“手，经脉断了，没办法再执行任务了。”

“你伤到手了！？”段源听到这个消息，瞳孔蓦然缩小，“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年之前了。”江澜垂下眼，淡淡道，“你说，我一个alpha，长得不好看，没文化，迟野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段源耸耸肩：“别问我，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是因为我是他的狗，他手里的刀。”江澜眼神平静，波澜不惊，“他爱的只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我，需要我为他扫除障碍罢了。可是如果他知道我已经没有任何用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做他们这行的，根本就不存在退休这个说法。

要么当一辈子的狗，死在战场上。要么就当一小会的叛徒，被帮派追杀致死。

江澜说：“我知道的太多了，就算迟野不杀我，放我走了，他哥也会杀我的。我一个废人，他哥要想杀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我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他抬起眼，说不清是什么神色，口吻淡然：“我赌他对我还有一点真情实意，有了孩子，有了标记，哪怕他知道我没有作用以后，依然肯让我留下。”

这就是一场豪赌罢了。

“只要迟野对我还有一点情意，我都有活命的机会。”江澜长长地停顿了一下，苦笑道，“再说了，我真的想和他有个家。如果他不要我了，我还真找不到地方去。”

段源猛然站起身，狠狠拧着眉：“江澜，你不用做出这个选择。来我这里，我有能力护住你，我们是兄弟，我不会让你就这死在他们兄弟手里的。”

“不是这样的，段哥，你先坐下。”江澜无奈一笑，“是我先对不起迟野的，这事儿我理亏。”

“江澜，你脑子给驴撅了吧！”段源瞪大了眼，“你这种脑子怎么混上第一特工这个名称的？你花多少钱买的？”

江澜给他逗笑了，忍俊不禁道：“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你还笑？说来说去，你小子就是想留在迟野身边，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根本不怕死。”做这一行的，怎么可能贪生怕死？

从小就在枪林弹雨中打滚，无数次从爆炸中逃生，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几次，怕死？怕死就不会做这行了。

“瞒不住你，我就是找个理由留在迟野身边。”江澜笑着笑着，眼神又灰暗几分，“如果，我说如果，这个孩子生了以后……我不在了，你帮我收一下尸吧。”

“呸！”

段源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在说什么浑话啊？”

“说真的呢，我也知道没多大存活率。”江澜眉目倦怠，“医生说，孩子满了三十个周就把她取出来，看看能不能保住孩子的命。”

“那你呢？”段源脸色惨白，“你怎么办？”

“应该是没了。”江澜自己也摇起来头，眼却依旧在笑，是他脸上惯见的云淡风轻，“我只是赌一下而已，如果我活下来了，说不定我后半辈子就幸福了呢？”

“……”

江澜继续说：“如果我没活下来，你帮我收尸，把我丢海里去。”他长长地一声叹息，“我觉得我是从大海里来的。我爸说，他是在海边捡到我的。”

“你爸？”

“认的。反正也死了，不重要。”江澜说，“虽然大家都骂他是个混蛋，偷东西，抢劫，但他是唯一一个在我流浪的时候给我家的人。所以我觉得他是好人。就是死得早。”

后来是迟野把他捡回去，所以他把迟野当主人。

段源沉默地喝完了一杯咖啡，才缓慢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一定把迟野按到你墓碑前面，让他给你下跪。”

“哼……不准欺负他。”江澜轻轻地哼笑几声，“而且我说了，把我丢海里去，哪里来的墓碑？对了，我女儿认你当干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