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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章 坦露心迹
洛澄有些欲哭无泪，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被女生删好友了……
“呵……不用这么紧张。”
王小涵忽然笑了，清秀的脸庞上神情玩味:“我还不至于这么敏感，何况——相互倾诉过去的事儿并引起共鸣，本身就是联络感情最快的方式，不是么？”
洛澄眉头一挑:“很有哲理的一番话。”
“唉——”
面对赞美，王小涵神色却黯淡下去，如同个死去丈夫的小娇妻，哀幽叹惋:
“早熟往往代表着悲苦，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王小涵语气低沉:
“诺——高的叫李文画，胖的叫张子璇，很瘦的那个叫绘心武。
“他们，都是爹妈死在围剿凶兽中的可怜孩子。”
洛澄张了张嘴，想安慰，却忽发觉从认识起他安慰的话就够多了。
王小涵刚消下去的眼圈又红了，只是这次他没有抽泣，反而带着丝刻意压制的怒意:
“北宁那个废物不敢欺负爹妈在的，又不敢忤逆车匪，便专挑孤儿去送！”
王小涵紧紧咬着粉红的可爱嘴唇，怒气快从牙缝中喷涌而出：
“就这样连送了三个，每一次都是玩完以后扔回流群，就留一口气，个个遍体鳞伤。”
“真的——记住，澄哥！懦夫比敌人更可恨！车匪好歹还送了回来，北宁那个废物却是不给治！”
“多亏我会一点医术，才把他仨从鬼门关拉回来。”
说着，王小涵冲最胖的那个努了努嘴，擦了擦快滴下来的眼泪，破涕而笑，自豪道:“诺，那胖子是最后一个，他胸口的伤是我用针一下一下缝的！”
“哼哼，你可不知道，当初我的手哆嗦的跟食堂大妈一样，真就是瞎缝——也别说，子璇那小子比老子还狠，没麻药就这样硬撑了下来……”
王小涵的倾诉欲似乎也被洛澄开的话头勾了起来，唾沫横飞，就像个刚考满分而兴奋炫耀的高中生，普通而自然。
洛澄没接话茬，只是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再后来……”
王小涵的兴致过了，深深地吸了口气，腰背不易察觉的弯了下去，十根白嫩修长的手指攥成一团，满腔的怒意与悲戚混为了只言片语:
“旋子被送回来后，那股外来的车匪本来说好会与北宁和平共处，结果没过多久就又找上了门！”
“这次，那个废物把主意打到了老子头上。”
“妈的，老子虽早就是烂皮囊，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加上璇子和文武他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于是我们几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收养的两个妹妹，一起从流群杀了出去！”
“杀了出去？”一直在认真听着的洛澄猛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不是逃，是杀了出去！”
王小涵撩起袖子，指了指肩上一道极为可怖，与周围白嫩皮肤格格不入的疤痕，咧嘴一笑:
“这一刀，就是我跟那狗娘养的北宁废物单挑挨上的！”
“本少以一当十，加上在流群本身有点威望，挨过这一刀后，就没人敢再真拦我们几个！”
“……佩服！”洛澄沉默过后，由衷叹服。
“过誉！”王小涵发觉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撸下袖子，笑道，“说是杀出去，其实就砍死了几个走狗，其他北宁弟兄都是只做了个样子！”
说着，王小涵顿了顿，冲洛澄神秘一笑:
“澄哥！说起来，倘若咱运气好些，说不定真能在北宁东边儿碰见几个愿意投奔咱们的流民！”
“哦？”洛澄挑了挑眉，讶然道，“你在北宁这么出名么？”
“害——这话说的！”王小涵笑着摆了摆手，“北宁才多大！五年前随便个混混头子都比我出名，我也就是仗义了点，一些流民愿意跟着我罢了！”
“嚯！那也可以了啊！”
见气氛活络开，洛澄也随便了些，笑着拍拍王小涵的肩膀，顺便问出了路上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实力也不俗，又有威望和班底，怎么就不肯自立一方呢？”
“可别再跟我说什么实力不够，说实在的！”
“毕竟就算当最大流群的二把手，也不如自立门户无拘无束啊！”
“呵呵呵……澄哥啊，看来你还真是在丛林里待了五年。”
王小涵反过来轻笑着拍了拍洛澄的肩膀，摆摆手:“不仅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我其实根本不适合当头领。”
“这——”
“我知道澄哥你听不明白。”
王小涵笑了笑，进而又严肃道:“有些东西，不是说就能说明白的！”
“而且……”王小涵抿抿嘴，眨了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发亮，显得很是清纯可爱的眼眸，“无论如何，咱儿现在的利益、目标都一致，我没有半分理由背叛你——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洛澄沉默一阵，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王小涵轻笑着打断。
“你有秘密我知道……先别急着否认。”王小涵凝视着洛澄的眼眸，似笑非笑，“能在这世道获得超世俗能力的都有奇遇与秘密——我当然也有，有些东西咱俩是都不可能讲明白的。”
“但……这重要么？”
王小涵站起了身，仔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居高临下，轻声道:
“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无论你是不是真的在丛林里待了五年，因为我知道……你也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洛澄张着的嘴缓缓闭上，抬起头，注视着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眸。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快被王小涵看穿了。
“我明白了。”
洛澄站起身，随便拍拍手上尘土，神情慎重而坚定，再次伸出了右手:
“来日方长。”
“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王小涵愣了愣，伸手与洛澄粗糙的右手紧紧握住，哑然失笑:“澄哥，不用这么严肃吧？”
洛澄没有回答，但坚定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现在百分百敢确定，如果自己今后再用类似怜悯、轻视的心态，去对待这个宛如女子般柔弱的少年，那他一定会被卖了还笑呵呵为其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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