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心(1/1)

首发：~第19章 人心

吃瓜嘛，肯定要吃真瓜，保熟的那种，而不是捕风捉影恶意造谣，中伤人的那种。

花婆子好就好在她的瓜一直都是真瓜，可以说薛老太这个小圈子的瓜棚一直保质保量，或许略有夸张，但绝不会太过。

薛阳看着被吓的不轻的花婆子，被奶奶拉进东间卧房小声询问，悄悄走近了房门口。

“这寒冬腊月，眼看过年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外面出啥事了？没听见有动静啊。”薛老太倒了杯热水塞进花婆子手里。

“王家，是王家的女婿，我亲眼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捅死了王家大儿子，他的大舅子。”花婆子说话还是有点哆嗦。

薛老太拉过她的手轻抚着安慰，一个老婆子，亲眼目睹杀人现场，被吓成这样，也实属正常。

安抚了好一会儿，花婆子情绪才稳定下来，两个人回到了堂屋。

薛阳早就回到了小凳子上，从火盆旁扒拉出来几个烤好的小红薯，乖乖坐着。

薛老太捡起一个红薯，递给花婆子，花婆子摆摆手，说吃不下。

“怎么会忽然闹这一出，先前老王家为女儿出头去打他一顿，他不是已经老实下来了吗？要报仇也不至于隔了几个月吧，有多大气啊？”薛老太剥了红薯递给薛阳，疑惑的问花婆子。

花婆子愣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也没太关注后续的事，反正这种人，被收拾一顿紧紧皮，总要老实几天，也没见王家女儿再回来给爹娘告状，应该是没有再挨打了。”

“那走到这一步这是为啥？”两个小老太太一起陷入了疑惑。

屋外大雪纷飞，屋子里安静的只剩木柴燃烧的声音，还有薛阳吃烤红薯滋溜滋溜的声音。

花婆子不是这场凶案唯一的目击者，但她是第一个目击者，她看见杨家老四从背后捅大舅子的时候，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直到王家大儿子倒在雪地里，她才敢悄悄逃走，去薛老太家里躲避。

村里此时已经闹翻天了，出了人命可是大事，哪怕下着大雪，村长和里正得了信儿也第一时间带人去了现场。

王家大儿子已经死了，老两口坐在雪地上嚎啕大哭，儿媳妇也倒在血泊里，看样子不行了，里正当即去镇上的县衙报官。

村长则安排一些人在各个路口巡逻，以防凶手在村里潜藏再犯凶案。又命人去叫来猎户，牵着猎犬，沿着凶手逃走的方向带着一群人追了过去。

终于，在杨家老四杨逃回杨家村之前抓到了他！

一行人把杨长福抓回来，捆的结结实实关进了村里祭祀用的柴房里，抓人队伍里与王家有亲的已经下了狠手，胳膊肋骨都给他打断了，村长不许大家在官府来人之前弄死他，否则他已经下去陪大舅子了。

随后村长开始召集全村闲在家里的青壮，拿上家里的家伙事准备干架，又叫一群半大孩子在各个村口放风，尤其盯着杨家村方向。

平日暮气沉沉，走路慢悠悠的老村长，此刻精神抖擞，走路带风，安排起事情井井有条，不到一个时辰全村都动员了起来。

薛老太和花婆子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不敢出去看，村里男人已经聚集起来了，女人们都待在家里等着消息。

下午的时候，老王家女婿捅死大舅子的事已经全村都知道了，有些杨家村嫁过来的女人，则被集中起来看着，省得她们回娘家报信儿。

直到天快黑，薛宏才回老宅，给家里带来了最新消息。

典吏派来了两个衙役，勘探现场顺便捉拿嫌犯，不过嫌犯已经被清水村村长带人拿下了，凶器也找到了，甚至因为天气冷，凶器上凶手留下的血手印结了冰，与杨长福的手印完全一致，连掌纹都清晰可见，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

两名衙役问询完苦主王家，弄清了杨长福的作案动机，就开开心心的去吃里正备下的酒席了，下着大雪，天又快黑了，自然要等明日才能将犯人带回县衙认罪画押

村长见来了官人定了案，才松了口气，但依旧安排了人夜里巡逻，让男人们警醒点，别睡太死，明日把杨长福送进县衙才算完事儿。

薛老太和花婆子听了处理过程和结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薛阳也惊叹于村长的办事效率，比后世抓人还快，应该是大雪天路不好走，村长在村里一呼百应，人手多的原因。

花婆子连忙追问杨长福好好的干嘛要干这种事，薛老太也疑惑的看着薛宏，想知道答案，薛阳悄悄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但三人听了薛宏讲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惊的久久合不上嘴巴。

原来杨长福是来借钱的，自从王家带人上门打他，他的几个哥哥假装被自家媳妇缠住手脚不肯帮他，导致他被狠狠揍了一顿。等事后他上门找爹娘闹，他的几个哥哥索性不装了，摊牌了，明言就是看不惯父母偏疼小弟，父母要是再偏帮以后就跟着小弟过。

杨长福当即发了狠，要接父母回自己家住，他要赡养二老，结果杨家老两口不肯去杨家二老在一个儿子和三个儿子之间选了三个儿子。

从此，杨长福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因为他赌，又赌又喝，家里很快就一干二净了，眼看过年都没米面下锅了，他厚着脸皮去找爹娘，结果被大哥关在门外，连爹娘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跟爹娘拿钱粮了。

杨长福越想越气，认为自己苦难的源头在他媳妇的娘家王家，如果不是王家多管闲事，他就不会被父母兄弟抛弃，于是他揣着偷来的杀猪刀，一大早就来了王家。

王家老三和他又高又壮的男人不在家，出去置办年货去了，家里只有王家二老和王家老大两口子，杨长福进了王家，张嘴就要借五两银子过年，还威胁如果不借，王家的二小姐可能过不好这个年。

王家老两口气的要拿粪叉子捅他，王家大儿子拦住二老，让媳妇扶老两口进屋歇着，自己把这个人渣妹夫推出了门，一把推倒后警告他，过两天就去看妹子，要是妹子有一点伤，就要他好看。

说罢转身进院关门，杨长福趁机掏出杀猪刀从背后偷袭，连捅好几刀。王家老大闷哼一声，疼的说不出话就倒在了地上。

他媳妇听到院里动静不对，怕丈夫跟人动起手来，连忙出来打算帮手，正巧看见丈夫倒在血泊里，杨长福手里拿着刀，嗷一声就拿起粪叉子跟杨长福拼命，结果被杨长福夺过粪叉，连捅两刀，王家大儿媳妇性子烈，忍着痛一口咬在杨长福耳朵上，扯掉他半边耳朵。

杨长福惨叫一声，看着王家二老出来，正满院子找东西跟他拼命，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王家二老追赶不及赶紧跑回来呼唤四邻帮忙，对着儿子儿媳一顿抢救，结果还是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