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感应(1/1)

首发：~第23章 感应

红姑来到房门口，隐隐约约难堪的气味早已在那个空间里面泄露，轻轻一推房门，气味不再艰难封存，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面而来。

红姑深吸了几口房间外的空气，强作镇定迈进了房内，一人三魂，这能解决这个残局的只有她了，不能给他们发现自己在忍耐。

“红姑，六小子你快点清洁一下，六小子，快，不然红姑没法待啊”六妈睁着没有瞳孔的眼睛，挥着手，脸上堆满了抱歉。

红姑抿了抿嘴，不敢出声，放下拐杖，挽起袖子，准备开干，麻利的收拾起来，

“红姑，你先到外头坐一下，稀客啊，你今晚为什么过来呢”六妈询问

六妈的枕头附近摆有一个大盘子，几个竹筒，承载着剩下为数不多的白面馒头和水。

红姑打来了水，加到厨房的大铁锅里，往火灶塞了一些木柴，拿过一点茅草，用火柴点燃，放到木柴的缝隙里，微弱的火焰慢慢感染着木柴，燃烧起来，没一会水就烧开了。

拿来盆子，加入开水凉水混合成温水，锅里还剩下的热水，红姑放了一把小米一把白米，柴拿出来一些，文火慢慢熬着。

回到房里，红姑帮六妈把沾满粪便的裤子褪下来，放到了屋外，温水沾湿了毛巾，仔仔细细擦拭着六妈的皮肤，擦拭完，用力抬着六妈的脚，轮到上半身时六妈配合着红姑用力移到床干净的一侧。

“红姑，你为什么也不说话呢”六妈被红姑抬着脚，移动着，到上半身移动了，六妈拉住了红姑的手臂。

红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六妈移开后，红姑把垫褥抽出卷起来，忍不住闭了闭眼，上面的污秽不堪入目，久病床前无孝子，六小子做了这些事情多少次。

全屋静得难受，两个小纸人从红姑的衣兜里爬出来，悄悄的跃上了椅子，再跳向桌子，垂着脚坐在了桌子边缘，看着六妈和红姑。

红姑还是不吭一声，拖着那条没魂的脚，一脚深一脚坡，艰难的把被褥挪到屋外。

六妈又发声“是不是两个皮实的小朋友啊？怎么坐在桌子边边，很危险的，到屋外去吧，忍得难受了是吧”杨梓张异星听到后，把垂着的脚缩回到桌子上。

“六小子，你在屋里头，却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六妈撇过自己的头，想到了什么，轻声的呜咽起来。

红姑回到屋里来，顺带盛来一碗粥放到桌上放凉。

从木箱子拿出干净衣物，帮六妈换好，又从木柜里拿出干净的垫褥铺上，把六妈慢慢的移到垫子上，紧紧的握了一下六妈那只干枯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红姑拿过粥，舀了一勺，放到六妈嘴边。

六妈把粥吃下说：“红姑，我知道六小子在屋头里，不止现在，昨晚六小子也回来了，我感受到了，他没有喊我，只轻轻的抚过我的手”

红姑皱眉，难以启齿，再等一会吧，再拖延一会，继续舀粥给六妈吃，一碗粥全部下肚。

“昨晚他的到来使得屋里冰冰冷冷的，也没和往常那样帮我清洁一下，回想起，我前天突然心里就很疼很疼，红姑，其实今晚你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红姑泪崩，六妈她感应到了，她的骨肉，她感应到了。

“红姑，谢谢你，真的，就算你不说话，我也感受到了，我本想着，自己一个在这里悄无声息的离去”

“六妈，对不起，”红姑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音。

“红姑，你别傻，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看你现在帮我干了什么，是孩子命薄，是我拖累着他”

六小子听不到六妈的话语，但是他能看到啊，他走了过去，隔着阴阳，触着遥不可及的手。

六妈似有感应，伸手覆在了那只虚幻的手上面。

“六妈，我现在还有事情，等我看完那个孩子，我再回来”

“去吧，多谢你的关心了”

红姑看了下两个纸人，招了招手，带上拐杖走出了屋外。

“红姑，六小子也跟出来了”杨梓看了看身后说。

“问问他怎么了”红姑说

六小子对杨梓说：“我记得他们都说，找红姑办事情要给红纸呢，我现在空无一物，我能给的红纸就是，把红姑背到龙潭村”

杨梓张异星听到以为自己听错，六小子没等他们说话，已行动起来，走到红姑跟前，蹲了下来把红姑背了起来。

目瞪口呆的一人两魂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能说六小子在修行方面天分很好，是不是因为六妈超于常人的感应遗传给了他？

他竟然真的能背起红姑，还在路上一步一步走着，张异星和杨梓两个小纸人离了纸人就不能实物触碰，只能继续附在纸人身上滑稽的拿着红姑的拐杖在后头跟着。

一人三魂赶着路，张异星抬着拐杖，不小心被脚下的小石块绊了一下，拐杖直接滚落，掉落在路边田埂之下，杨梓看着张异星，纸人头都要摇掉了，红姑无奈叹气。

六小子把红姑放下，红姑坐在田埂边上，慢慢滑到田埂下，最后力道有点大一屁股坐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好像是肉，软软的，撑着旁边的泥土坐了起来。

天太黑了看不清，凑近看了下足有两斤一大坨，手摸了一下，应该是肉吧，闻了一下手，手上一股油腥味道，谁这么粗心大意啊，把肉放在这里，亦或者是哪个大头虾不小心留下的呢？

先不管这块肉了，红姑捡回拐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有一股什么力气，应该是六小子吧，拉着她爬回田埂之上，继续赶路。

到了龙潭村牌坊，六小子放下了红姑，把自己尸身所在的地方告诉了张异星和杨梓，随后他的身影渐渐模糊

“红姑，小小红纸，我先回我娘那边看看”

杨梓把六小子的话语复述给了红姑

“感谢，功德无量！”红姑对着杨梓指着的方向喊道。

红姑已经去过雪斐亲戚的家，凭着记忆，在黑夜里也找了好一会才看到，还有点点烛光亮着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