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1章 得救
潇潇的雨幕将皇宫周围辉宏的楼阁遮掩的灰白,雨中难见明艳色彩。
滚滚的春雷夹杂着刺眼的闪电已经响了半个时辰,明拂娇小瘦弱的身影仍旧跪在雨幕中,看管着他的小太监这会窝在门边打了个盹,见雨飘洒了进来,便往门后面缩了缩,精明的小眼看了眼被雨打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明拂,心中也是嘀咕的很。
这都半个时辰了,雨这般大,便说是他这般年纪的小太监都要撑不住了,眼下这位公主倒是还撑着。
不远处,又一声闷雷响起,明拂浑身如同泡在水里,初春寒凉,眼下面色惨白不见血色,但体温已经慢慢升上来了,寒风吹过,冰火两重。
明拂亦不知她还能撑多久,但想来,偌是皇后想惩罚她的目的没达到,日后便还是要来这么一遭,她和寒节就还需日日担惊受怕。
一双杏圆眼这会沉重的睁不开眼皮,跪着的双膝微微颤抖,她晃了晃身形,忽的就撑不住,跌倒在青石板地上。
小太监看着一愣,站起身隔着雨幕瞧了瞧一动不动的明拂,心下也是慌了起来,莫不是……没气了?
小太监进宫不久,怕皇后到时候问起来责怪,忙的寻了把伞跑了出去。他来到明拂身边,伸脚踹了踹明拂,眼见着没动静,正慌了神,转身就想去找凤栖宫的管事。
忽的,远处雨幕中,一道玄色身影撑伞缓缓走近。
满天的雾白中,来人衣摆处绣的极好的鱼白纹在玄黑的映衬下灼灼光泽。
魏嵩走到小太监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形显得压迫感十足。
微挑的凤眼看了眼宫殿上挂着的匾额,冰冷的嗤笑在雨幕声中很难听闻,小太监靠的近,眼下自是吓的猛的一跪,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魏嵩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然晕过去的少女,乌黑的发丝湿透的沾黏在惨白的脸上,眉头皱的紧,娇小的身形被雨水打的微微颤抖。
他皱起了眉,俯下身将人揽抱起来,明拂挣扎的抗拒了几分,伞便歪斜了出去,豆大的雨滴落在魏嵩俊逸的面容上。
男子皱了皱眉,索性将伞扔下,将人裹进了披风里,抬步准备离开。
“大……大人!这位乃是皇后娘娘要处罚的人,你!”小太监眼见人要被带走,忙慌着出声阻止,但声音不大。
魏嵩脚步微顿,面上冷漠,他看了眼缩在怀中,浑身冰冷的明拂,少女的脸颊此时已经微微发烫了。
“告诉你们的皇后娘娘,是西光侯将六公主带走了,皇后娘娘可尽管来找本侯问责。”说罢,魏嵩不再耽搁,信步离去。
小太监见人走了,失力的跌坐在地,回了许久的神,才敢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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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到下了一夜,夜间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了,第二日的天明,厚重的雨雾散去后,太阳便挂在了一澄如洗的蓝天上。
清平殿内,寒节一双眼眸此刻早已红肿,眼下还带着一夜未睡的乌青,脸色已经能赶的上床间躺着的明拂了。
昨夜发的一夜的烧,少女此时脸色仍旧发白,虚冷的湿汗将她的乌发尽数湿透了,眉头在睡梦间,仍旧紧紧拧着,身上厚重的棉被将她清瘦的身体裹的越发显得娇小。
寒节声音低哑的抽泣了声,见明拂未醒,便去煎了药来放凉。
她昨夜已经哭了一夜了,明拂是她从小看着大的,昨日被那位侯爷带回时虚弱的模样,想想寒节心跳都要漏上一跳。
她只怕明拂要真出了什么事,她要如何下去见明拂的阿娘,如何对的得起明拂娘亲当年的恩情……
想到这些,寒节眼眶还是红了红,她捂住嘴哭着,生怕吵醒了明拂。
许是身体实在疲惫不不好继续沉睡,哪怕寒节声响再小,明拂还是醒了。
她只觉浑身上下一阵无力的酸痛,头更是疼的抬起脖子都吃力的很。
她有些艰难的睁了眼,便看到寒节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姑姑,水……”她声音沙哑的说道,嗓子抽疼,许是烧了一夜,眼下气若游丝的说话声像极了病危之人。想到着,明拂忽然觉得她苦难的有些好笑。
寒节见明拂醒了,心下亦是欢喜的,她伸手摸了摸明拂苍白的脸,忙的去到了杯水来,小心的喂其喝下。
带喝完,明拂才觉得脑子清醒了几分,微撑坐起身,靠在了床栏上。
寒节强忍难过,她替明拂掩了掩被角,轻声的询问道:“阿拂可是饿了,姑姑熬了些清粥,昨夜发了热,太医说了,这几日不能见风,眼下你还虚弱正,虽没胃口,但好歹用上一些。”
说罢,寒节便要去替明拂端来,但明拂实在没胃口,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了要起身的寒节。
“昨日我是何时回来的?皇后的人将我送回来的吗?”明拂问完,又觉得不可能了,她晕在凤栖宫,皇后没乐的高兴便不错了,哪里还会好心送她回来。
寒节摇了摇头,她想了想昨天那位一身玄衣,剑眉星目的侯爷,才开口道:“是位侯爷,我当时着急,想着去找陛下求求情,那位侯爷出来遇上了,亲自去凤栖宫将你带了回来,只……不知晓是哪位,姑姑亦是不曾见过。”
侯爷……明拂一下就能想到近日跟她多有交集的魏嵩,西光侯,但,眼下魏嵩怎会好心救他呢,估计正气着赐婚的事气,写去的字条不见回复,尚不清楚魏嵩是否愿意同她合作,哪里还会再淌这趟浑水来救她得罪皇后……
可眼下脑子混沌,昨日的记忆十分模糊,隐约只记得少些那人的气息,明拂皱了皱浅黛的眉,叹了声气。
“日后见着了再行报答吧,想来那位侯爷敢去皇后宫中将你带回,约莫是有权势的,莫要担心。”
寒节柔声的宽慰着她,怕她思虑。明拂只能点了点头,寒节喂她喝了药,催着她在歇息会,便起身出去继续给她煎药去了。
门扉未曾关严实,吹了几缕风,纱幔飘动。
明拂咳了几声,身子实在虚弱无力,眼下脑中的刺疼告诉她需的多加休息,可眼前的困境,实在是不难不想。她真的很想有有所依靠,前生身世如浮萍,糊里糊涂的远嫁和亲,外邦气候不适,不到地方她便病的虚弱,恍惚记得那位外邦的皇帝看到她便生气的走了,她尚且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现下重活一生,好像她也并没有能解决她之前存在的困境,她还是保护不了寒节和自己,依旧只能忍受发生的一切。
她现在认识的,位高权重的,依旧是无端与她有了婚约的魏嵩魏侯爷,许是还带着前生对魏嵩的些许了解,她骨子了认为,偌能的魏嵩庇佑,今生必然能安稳度过,毕竟,魏嵩最后,可是掌握了整个大靖的。
但眼下,她连怎么见到魏嵩都不知道,又如何商讨合作呢,她合了合疲惫的双眼,心中深感疲惫。
心中不得清明,只得继续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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