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7章 寿宴
夜色诱人,心中多有烦绪,唯窗外树影沙沙,分外幽迷。
屋外春蝉听见明拂醒来的动静,推门进来。
“女君醒了?已经晚间申时了,女君可要用膳?”
明拂回了会神,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下床。只穿一件单薄里衣,领口露出纤长的雪颈,肤色如雪,更添少女的轻盈之感,乌发被睡的散开,随着明拂的动作落到身前,宛如瀑布。
“不用了,下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她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睡足的慵懒,很是勾人。
春蝉愣了一瞬,见明拂看过来,才忙的应声下去准备。
春蝉下去很快便备好了沐浴的水,利落的找小厮抬了进来,寒节跟在身后,也走了进来。
明拂沐浴向来不喜欢人伺候,叫人都下去后,见寒节还在原地,似乎是有话要问,明拂才停下了脱衣的动作。
“姑姑?可是要问什么?”
寒节纠结了一会,道“女君今日可是同少君侯吵架了?我瞧着今日少君侯出门时好似不愉·····”
明拂神色一滞,目光忽的投向床边,凌乱的被褥见,一抹青色发带落在其间。
想了想,不想寒节担心,她对着寒节扬了抹笑。
“姑姑,你就莫要操心了,我与夫君能有什么可争吵的,左右只不过是言辞激烈了些,,无碍。”
寒节听了,却是有些不依了,她上前边帮明拂脱去外衣,替她挽好长发,推着明拂进木桶里。
明拂顺着寒节的动作,泡在温热的水中时,才看向寒节。
“女君····”寒节蹲下身子,摸了摸明拂的发顶,温柔却带着几分忧虑··
“女君与少君侯至今未曾圆房,婢只是有些担心,女君将婢当亲人,婢也想同女君说一些这些····”
意识到寒节想说什么,明拂杏圆的眼眸睁大了些,有些羞涩的躲了躲寒节的目光,往水中沉了沉身子,只露出半张清丽的面容。
“姑姑····”
“都说这少年夫妻,自是万事需磨,可是阿拂,你与少君侯年岁相差大了些,到底涉世未深,这世间男女敦伦之事本就寻常,少君侯亦是风姿斐然,年轻力盛的男子,又是位高权重的君侯,有些时候,总该女君性子软些·····”
明拂眨了眨鸦长的眼睫,如同蝴蝶般颤动,颊边多了抹嫣红,不知是热水气沾染的还是羞涩的,水下的指尖在木桶边上扣了扣,眉间也带了点纠结。
她也并非全然不愿,到底她也是正经入了西光侯府的,但······魏嵩····瞧这也不想看得上她的样子,十分禁欲,这嫁进来大约半月,二人之间也就成婚那晚同床,后边根本见不到人,···再者,她也不好对寒节说,魏嵩似乎身有隐疾,这偌大侯府,半个侍妾都没有,原先的奴仆也都是些老媪,此间问题可大了,一时半会,明拂也不知要如何解释····
“夫君大抵是不太喜欢如我这般的女子····姑姑,你莫要想这些了,总归这样的事情,需的顺其自然·····”
寒节也不想让明拂担心,笑了笑“好,好,姑姑多虑了····”
寒节叹了声,眸间的担忧未曾退去,她只是替明拂洁好巾帕,递给明拂。
她只是担忧,怕明拂还要遭遇在宫中的境遇,在宫中,连陛下都不曾呵护过,到了侯府,虽府中之人皆对明拂恭恭敬敬,但也只是看在少君侯的份上,这侯府中馈一直不曾落在明拂身上,于明拂而言,都是需要忧虑的,这西光侯府满族战死,仅剩少君侯,为侯府开枝散叶在旁人眼中自然理所当然,她虽想明拂平平稳稳的过完此生,但偌是一开始便遭夫君2厌弃,那这半生要如何捱过去·····
她这般劝明拂,自然是想她与少君侯夫妻和睦,这少年夫妻,相处久了,便自然有感情了···但魏嵩事务繁忙,不常在府中,偌明拂能将魏嵩留在府中,那感情便好培养了····
明拂被寒节服侍着沐浴完,换了身水蓝薄纱的单衣,大袖轻易被几缕晚风吹起,更衬的沐浴完的美人清丽出尘,如沾雨雾。
似乎是因为思虑太甚,明拂也不饿,寒节便服侍着明拂早早歇下了,临出去前,寒节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女君,明个便就是护国公府老太君的寿辰,今日小厮送来了宴贴,待晚些少君侯回来了,可记得同少君侯说···这可是女君成婚一以来第一次露面,总归需的夫君陪着得····”
寒节这么一提,明拂也便想起来了,险些忘了前几日周紫颜上府邀约。
寒节替她掩好被角,便起身下去了外间安歇,灯火被吹灭了半数,只留了几盏琉璃灯,怕晚些魏嵩回来。
她身为公主,虽不用同寻常女子一般要伺候夫君安寝,魏嵩也从未提过,但眼下快近深夜,魏嵩也不见回来,但面上还是要做一做的。
只是明拂被寒节一提,便不怎么睡得着了。
魏嵩似乎不太爱去这样的宴会,上次周紫颜兀自上门来像是挑衅,她思虑再三应下了前去祝寿,这事还未曾有机会同魏嵩说过,虽知魏嵩定会让人将事情禀报,但她同他说又是另一回事。
想到魏嵩那个狗脾气,明拂就觉此事苦恼,烦躁的拉起被子盖住脸,强迫自己睡觉。
明日事明日见到魏嵩再说。
夜色渐渐低沉下来,漆黑天际上,进入深夜,湿冷的寒雾飘荡起来,天上悬月清冷挂在天边一隅,只微末星光随在其右。
魏嵩深夜策马而归,沾染了一身酒气和寒气。
一身玄衣行在夜色中,能辩其人的只有清冷月光下,修长的孤影。
酒意偷了几分神识,魏嵩原本是打算回书房的,不知怎的,便走到了西阁院外,还撞见了守夜的春蝉和冬雪。
魏嵩酒意一瞬间醒了,他眸间冰冷,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人,并未说话。
眼角微抬,魏嵩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房中透过薄窗渗出来的几缕温暖的光线,皱了皱了,才淡淡的问到
“女君安歇了?”
春蝉低着头,忍住颤意回答道:“回少君侯,女君早早歇下了,寒节姑姑在外间守着····”
魏嵩视线再次落在了远处窗边,看了一会,转身准备离去。
冬雪忽的抬脸,看着那道玄色背影问道:“少君侯不进去安歇吗?”
春蝉忙的拉冬雪退了半步,挡在冬雪身前,目光惊恐的看着魏嵩。
高大的男子身形一顿,微微侧眸,目光冰冷。
看的冬雪眸间一滞,带了几分惧意。
“做好你们该做的,服侍好女君,偌让本侯知晓你们敢在侯府做什么手脚,后果便不会是之前那样的了。”
说罢,似乎懒的在看她们一眼,大步离去。
春蝉失了力一般失声喘气,看着冬雪,目光中的责怪几乎压抑不住。
“冬雪,你可知你方才再做什么!?少君侯本就厌恶我们出现在他面前!”
“春蝉阿姊!”冬雪红了红眼角,从惊恐中回神来,带着几分委屈
“我知晓!我亦知晓,现在我们能活下去,是女君心善,当初我们四个被选来送进侯府被不甚情愿,眼下能活下去,也是因为女君啊,今日我听到了寒节姑姑同女君说的话,只是想帮一帮女君·····”
“闭嘴!”春蝉忙的打断了冬雪,眸间的谨慎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她压低声色,看着冬雪,生气也无可奈何
冬雪是她们几个中最小的,眼下皇后那边尚且没有知晓她们的事,但出宫前朱嬷嬷交代每月汇报在侯府收集的信息,眼下已是没有回头路了,做好本分事便罢了,偏生这小丫头脑子一热,今夜险些惹魏嵩不快····
她不敢再外边多言,忙的将冬雪拽走,夜色悠悠,偶有几声低泣,夹杂着几声虫鸣,更显悠然静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