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审问(1/1)

首发：~第22章 审问

清虚观内所有的道士和道姑都被看管了起来。容初弦不仅要安排送姬云焕离开，还要想办法挡住孙家的动作，这样才能有更充足的时间给姬云焕找个替身。本来这事儿余征远去做也合适，但他现在正抱着容薇宁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两人当年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容初弦干脆将他无视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审犯人，这件事便交由沈君怡去做。

沈君怡将人提到了暗室里，昏暗的环境更能激发人内心的恐惧。暗室中已摆满了刑具，刚生起的一炉火里还放着几块未烧红的烙铁，火中的噼啪声仿佛在向暗室中的人示威一般。杀害容薇宁的中年道士被绑在刑架上，此时的他头发散乱，面部红肿，嘴角还沁着血，不见一丝道家人该有的仙风道骨的模样。

用刑这种事不需要沈君怡亲自动手，因为暗卫会比他做的出色百倍。沈君怡看着刑架上的人指着周围的刑具道：“看到了吗？都是为你准备的，你是现在说，还是等尝过一轮它们的滋味再说？”

刑架上的人只抬头看了沈君怡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沉默不语。对待敌人自然也不需要客气，沈君怡大手一挥：“用刑！”

不过片刻，刑架上人便忍受不住惨叫起来。待上了一轮刑后，沈君怡摆摆手，示意暗卫先停下，道：“说了就不必再受皮肉之苦了，如果是不说，我们再继续，爷我有的是功夫陪你耗。”

刑架上人浑身颤抖，但依旧咬牙不语。其实沈君怡此刻心中是焦躁不安的，他必须尽快撬开这人的嘴，他们才好有下一步计划。沈君怡看着炭火中已经烧红的烙铁，他走过去拿起一根，正要往那中年道士的胸口按去时，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等等，还是我来吧。”

沈君怡转头一看，是余征远来了，便将手中的那根烙铁递过去，余征远看了一眼烙铁，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整齐的放着一排闪亮的银针，在这昏暗的暗室中，那银针映着火光显得格外醒目而又森冷。沈君怡见状便将手中的烙铁又扔回炭火中，然后退到一旁打算看看余征远有什么法子能让这道士开口。

余征远取出一根银针吩咐道：“堵上他的嘴。”

当第一根银针刺入那中年道士的头上时，他便抖若筛糠了，因他嘴已被堵上，所以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余征远并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仿若一个大夫般继续施针，直至所有的针都用完了才看着那中年道士道：“这是第一遍。”说完便将针一根根的又取了下来，顺便将塞入他口中的破布也取了下来。接着那道士便是一阵干呕。

待他平缓下来后，余征远才开口问：“谁指使你杀人的？”

中年道士喘着粗气道：“你杀了我吧。”

余征远并没有再问，而是又将破布团塞进他的嘴里，开始第二轮施针，这一轮过后，中年道士的鼻涕眼泪已是糊了一脸。这一次余征远没有立刻取下他口中的破布，而是看着他平静的诉说道：“我这针是扎不死人的，但可以让你一直活在刚才所受的痛苦中，无休无止，在你没有交代清楚事情之前，你是不会死的，也会有人轮番为你施针。对了，听说你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吧，不用担心，我们会为你找到他，然后让你们兄弟两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在你们水深火热的时候，指使你的人在干什么呢？他的怀中有左拥右抱的美人，桌上是每日不重样的美味珍馐，府中有使不完的奴仆用不完的银钱。而你却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每日受着针刑之苦，兴许还要连累自己的亲弟弟受同样的苦。值得吗？只要说出幕后之人，我会给你弟弟一条活路，也会送你早登极乐。我不喜欢听废话，如果取出布团后我没有听到我想听的话，那我们便继续。”

余征远又凝视了那道士一会儿，才从他口中取出布团。这次那中年道士没有再挣扎下去，而是先问：“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弟弟？”

“我若真要哄骗你，应该说只要你交代了一切就会饶你不死，而不是只放过你弟弟。你如今能选择的也只有相信我。”

中年道士闭眼沉吟片刻后便缓缓道：“是当年的虞国公，如今的太上皇吩咐我杀楚王殿下的。大公主的死只是意外。”

闻言，余征远和沈君怡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余征远不顾中年道士满身的污秽，揪住他的前襟道：“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太上皇指使你做的？”

中年道士道：“我有信物，就埋在我住处院中的那棵榆树下。是一块刻着“荣”字的玉佩。二十年前我家乡闹水患，我一路逃难到京城，那日在街上乞讨时我看到一位贵人掉了玉佩，就上前捡了还给那贵人，贵人是个好人，他问我有何难处，得知我无处安身就把我安排在这清虚观内，还答应帮我找失散的幼弟。后来我得知这位贵人就是虞国公，前些年还做了皇帝，后又成了太上皇。我手中的信物就是当年我在街上捡起的那块玉佩。我没有说谎，你一看便知。贵人能留着那玉佩这么多年，想必定是贴身之物。”

看中年道士说的头头是道，不似说谎，沈君怡便让一个暗卫去找那块玉佩，然后问道：“他是怎么和你联系上的？道观的人进出都会有人搜身检查，你是怎么将玉佩带进来的？”

“我是在去年腊月的时候下山去买香烛，突然有一个挎着篮子卖香烛的人就拉住我，让我看他的香烛，他拨开上面一层香我便看到了那块玉佩。之后我随他到了一个僻静处，他告诉我太上皇要我杀了楚王，开始我也不信，楚王可是他的亲孙子啊。那人便告诉我说楚王并非他的孙子，而是楚太妃与人苟合生下的私生子。现在楚太妃还想利用那个孩子谋夺皇位。所以太上皇为了江山社稷让我除掉楚王殿下。”

“我呸！一派胡言，那小崽子怎么来的他姬显荣比谁都清楚，玥公主清清白白的，哪个王八羔子敢往她身上扣屎盆子。”沈君怡气的大喊道。

中年道士一时没明白沈君怡话中的含义，但余征远却立刻听出不对来，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君怡这才察觉出自己说漏了嘴，只道：“没，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太生气有人无中生有编排玥公主。”

余征远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双眼睛却如利箭般死死盯着沈君怡，仿佛要将他戳穿一般。沈君怡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便牙一咬脚一跺道：“唉！算了，告诉你也无妨。”随即挥挥手对一旁的那些暗卫吩咐：“你们都先出去守着。”

暗卫都出去后，暗室里只剩下余征远、沈君怡和绑在刑架上的中年道士三人，在沈君怡眼里，那中年道士已经是个死人了，让他听了也无所谓。

沈君怡先是叹口气，然后才开始讲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话说这姬家的人真不是个东西，他们先骗得玥公主同意下嫁给姬慕然，然后姬显荣那只老王八在玥公主和姬慕然大婚当晚把姬慕然召进宫去，骗给他喝了下了春药的酒，把他和文昌伯曹裕家一个小庶女锁在一个屋里过了一夜，那小庶女的肚子也真争气，就那么一晚就怀上了。大婚之夜，玥公主独守空房，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玥公主也因此只和姬慕然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姬慕然自知理亏，处处都让着玥公主。后来那小庶女因为生姬云焕难产而死，玥公主见那孩子可怜，便抱来养着了。”

余征远听完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也就是说云焕死了对姬显荣一点好处也没有，那他就没理由要杀云焕。”他又看了那中年道士一眼接着道：“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是有人要借姬显荣的手除掉云焕。”

沈君怡道：“这说不通啊！姬显荣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呢？”

余征远道：“如果那人是说帮姬显荣除掉他想除掉的人呢？”

沈君怡口中轻轻念叨着：“他想除掉的人……姬显荣想除掉的人，他想除掉的人一定是在清虚观。我家爷曾说过姬慕轩想把玥公主和姬云焕接进宫去，还想立姬云焕当太子。那姬显荣想除掉的人就是玥公主。那个蠢货还总是逢人就说玥公主命硬克夫克子，他定是想杀玥公主，自己好掌控姬云焕。”

余征远问道：“姬显荣知不知道你们知道云焕的身世。”

“应该不知道，玥公主告诉我们爷后就让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说的通了，姬显荣想除掉玥儿然后借助容家的势力利用云焕翻盘，后来却被人利用，传出去的是杀云焕的命令。最不想云焕当太子的恐怕就是孙家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此事与孙家有关的证据。”余征远分析完便将目光转向中年道士道：“你那位贵人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若是没有证据找出真凶，你那位贵人就是太上皇也别想有好结果。你现在好好想想跟你联系的人长什么样，身上有什么特征？”

听了沈君怡和余征远的对话，中年道士也明白自己和贵人都是被人利用了，心中也是悔恨不已，他差一点就杀了贵人的孙子。虽然他也出卖了贵人，但现在的结果反而让他觉得他并没有对不起贵人，一切都是被奸人所害。于是他很配合的仔细回忆与他联络之人的样子。余征远则立刻把暗卫都叫进来，并让人取来笔墨纸砚亲自作画，几乎是在中年道士描述完的同时余征远就收了笔，一副画像已经跃然纸上，无论是这速度还是笔法，都让沈君怡自叹不如。余征远将画像拿给中年道士看，中年道士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他。”

“此人可还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余征远问道。

中年道士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哦，对了，我看他惯用左手，应该是个左撇子，左手手腕上还有一道约莫一寸长的疤痕，那疤痕的样子，有些像蜈蚣。他走路若是快些看上去就会有些跛，若是慢走就不大能看出来了。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

沈君怡听后立刻吩咐道：“都听到了？马上把这人找出来，就是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他又看了看中年道士，然后向余征远投去询问的目光，余征远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中年道士面前道：“姬显荣想要摆脱嫌疑还需要你的口供，想你的贵人不被人陷害，就好好的再多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