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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081章 有些话是无法明说的
荆涛看着他这个姿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关心地问道：“您……是不是腰椎不大舒服？”
郑玉德一怔，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荆涛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看您双手用力撑着身体，应该是腰又不舒服了。”
孟海洋这时走到跟前，说道：“您坐的时间有点长了，医生反复说不让您坐沙发。”
“我不坐沙发坐什么？总不能同志们来了我坐在老板椅上吧？”
荆涛知道郑玉德这个特性，他私下找下属谈话的时候，很少有在办公桌后正襟危坐的时候。
当然，他正襟危坐的时候，也是下属日子不好过的时候。
“您什么时候腰又不好了？”荆涛关切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我这腰病还要从那年驻村说起，我住的老乡家只有爷孙俩，孙子在县城读书，爷爷省吃俭用，冬天唯一的取暖就是烧柴火，我去的时候赶上老爷爷骨折卧床，没有储备冬天取暖的柴火，都是邻居给他送点柴火烧，等我摸清村里的情况后，才想起上山砍点柴火取暖用，有一次跟着这位大爷进山砍柴，下山的时候没站稳，连人带柴摔下山坡，腰椎受到损伤，等我能够抽出时间回城里治病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等我驻村期满后，将工作移交给下一拨队员的时候，我的腰病已经变成了慢性病了……”
听郑玉德说到这里，荆涛就问道：“我驻村的时候遇到您，是那个时候的事吗？”
郑玉德说：“我包你们那片的时候，已经是下派驻村第二次了。”
孟海洋插话说：“那就是说您第二次下去的时候已经落下了腰病？您为什么没跟组织说明情况？”
郑玉德说：“说也没用，大家轮流下乡驻村，这是硬性安排，再说了，我这个算什么呀，好多驻村干部牺牲在这项工作的第一线，再说，慢性病一时半会要不了命。”
“那您怎么又犯了？”荆涛问道。
郑玉德说：“只要坐的时间长，或者受点凉着点累，都会不舒服，但都能忍受，这个病就跟个隐形小魔鬼一样，一不对付就跳出来折磨你几天，我都习惯了，而且早就跟它和解了，对待他就跟对待偶尔的高血压一样，不重视不行，太重视了也不行。”
郑玉德说得轻松幽默，一点都不在乎身体的隐疾。
“别光说我，说说你吧，你回来有事吗？”郑玉德看着荆涛问道。
孟海洋一听他们要谈工作，就转身走了出去。
荆涛说：“我没事，东立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国庆期间安排的活动收到了比较满意的效果，人事调整工作昨天下午宣告结束，今天是报到的日子，我在那里不会有我什么事，就抽空回来看看您，顺便请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和计划。”
郑玉德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下去多长时间了？”
“一年半不到。”
郑玉德再次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我让你下去是有深意的，以当时东立的现状来说，已经到了非收拾不可的境地，工作停滞，人心涣散，班子一盘散沙不说，还各唱各的调，老孔虽然把那里的水搅浑了，但他却没有收拾，是没有能力收拾，有他的不足，也是东立特殊情况决定的。之所以让你下去，一来是整顿，二来是重建。那天我跟你师傅还说起这事来着，从内心来讲，我是希望你搞点动静出来的，还人民一个清风朗月的东立，为此跟你师傅还争论起来……”
荆涛心一动，这个情况他一概不知，罗炳义只是跟他说过，郑玉德之所以让他去东立兼职，对他是抱有某种希望的。
当时他的理解就是郑玉德希望他将东立的工作理顺，带上正轨，从而达到正常运转，现在听郑玉德的口气，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这也怪我，怪我没有跟你明确意图，从目前来看，虽然你没有大刀阔斧地干，肯定有你的考量，当然，我也不是好事之徒，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稳定、发展，造福百姓，看似你做得不差，但也有可能将问题遗留下来，如果有时间，我会跟你要账的……”
如果有可能……听到这里，荆涛的心就是一动，看来，郑玉德的确有调走之意。
“我怎么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不是要……”
不等荆涛说出后面的话，郑玉德就截住他的话说：“你不明白就对了，因为我无法说明白。”
荆涛完全愣住了，他注视着郑玉德，嘴唇有些轻微地抖动，半天没说话。
郑玉德说：“干嘛这个表情，我今天跟你说的这番话是非正式的，不属于工作范畴。”
荆涛何尝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他仍然想近一步试探，就说：“我怎么忽然感到您要调走？”
郑玉德皱皱眉头，他站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些话此时是无法说明白的。”他说完，就一边在屋里踱步一边用手拍打着腰部。
荆涛忽然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他后悔自己问了这么明确的问题。
郑玉德说得没错，有些话是目前无法说明白的，有些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刚才郑玉德为了不让他问出这么明确的问题，已经对他的话进行了一次拦截，可是自己却一意孤行，非要问出这么明确的问话。
想到这里，他颓丧地低下头，不再言声。
见他不说话了，而且表情沉闷，郑玉德反而笑了：“干嘛摆着一张臭脸给我看？”
不得不说，从荆涛被罗炳义赶出省督察室来清阳报到的那天开始，郑玉德都没拿荆涛当外人，完全是当做了自己人，甚至是知己。
虽然郑玉德某些工作套数没用跟荆涛明示，但荆涛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包括胜隆集团在选址问题上的那封举报信，凭荆涛的直觉，这封至关重要的举报信，荆涛严重怀疑是郑玉德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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