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阎魔(2/2)

首发：~第177章 阎魔

灵犀的眼瞳上有了全新的图案。

世界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变得跟之前有所不同，那些本来就存在的物体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她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灵犀渐渐地变得茫然起来，她看着盘踞在他们周遭的那些东西，又或者说这不能被称作是东西，因为，她看到了数不清的卡卡西。

各个年龄段的卡卡西都有，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婴儿被一个看上去非常温柔地女人抱在怀里，她熟练的给他喂奶粉，一边看着他喝奶一边笑着同他说话。

“卡卡西，快快长大吧，做个像你父亲那样优秀的忍者。”

小手抱着奶瓶使劲儿吸，卡卡西似懂非懂的对着女人哼了哼。

在这画面的旁边，蹒跚学步的卡卡西穿着背带裤，他像只小鸭子似的颤巍巍的挪着步子，每走一步都带着跌倒的风险，不远处一对夫妻冲他张开双臂鼓励他。

“卡卡西，慢一点儿，到爸爸妈妈这里来。”

在他们的旁边，三四岁的卡卡西穿着一身丧服躲在院子的角落里，那是一小块花田，他委屈巴巴的看着这些花，扁着嘴巴哭出来。

“妈妈，卡卡西不想让你变成星星。”

神明听不到孩子的乞求，永远带走了他的母亲。

父亲告诉她，母亲变成了星星，永远在天上守护着他。

不远处的地方，电闪雷鸣的傍晚，卡卡西在房间里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亲。

闪电那么明亮，可以将他的脸照的非常清晰。

七岁的孩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世界似乎在那一刻坍塌了。

目光看向别处，那里有坐在忍者学校教室的卡卡西，也有佩戴护额跟着一众成年人执行任务的卡卡西，还有穿着暗部制服，带着狐狸面具的卡卡西。

他背着父亲留下的那把查克拉短刀，誓要将规则贯彻到底。

灵犀还看到了卡卡西的同伴，那个短头发的可爱女孩子，以及带着风镜的傻乎乎的少年。

她看着他在失去同伴后一心求死不成，渐渐变成了冷血卡卡西。

她看着他在暗部一次次的快要坠入地狱，下半身被漆黑的浓墨埋葬，双手却被同伴拉住，他们一起加油，一点一点将他拉出那泥沼。

后来，灵犀就看到了自己。

“这个女孩子可真像琳啊……”

一年后。

“不，她跟琳一点儿也不像，是我自己搞错了。”

灵犀挨个看过去，后面的几乎都有自己的身影。

他们走在一起，他们在校场切磋训练，也会在无人的地方偷偷牵手，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

他们一起买了蔬菜回家煮饭，像其他的情侣那样拥抱亲吻。

灵犀看到了神伤的卡卡西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方手帕，里面是三根黑色的长发，她不明白原理，可她就是知道这头发是她的。

她也看到了那个晚上在花海客房后院的濡缘上自己对他的引诱，看到了自己那些关于卡卡西的失去的记忆。

海之狭间的地牢里，自己放出了荒骷髅，被魅姬侵占意识之后，她看到荒骷髅手持数珠丸一刀捅穿了卡卡西的腹部……

她忘记的居然是这些，她居然那样深的伤害过他。

她听到卡卡西痛苦又落寞的声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河边钓鱼打发时间。

他看着夕阳呢喃，“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像阿斯玛那样死去，所以，在她还没有对我过度留恋的时候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是这样没错吧？”

卡卡西落寞又悲伤，别人听不到的心声，灵犀全部能听见。

她听到卡卡西在心里说，“可我那么爱她啊。”

那么爱她，爱到对人生充满希望；那么爱她，爱到不舍得松手。

最后的最后，又因为那么爱她，所以他坚定地将她推走。

灵犀承受着失恋的痛苦时，卡卡西甚至还要强忍着难过笑着面对一帮同伴，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能在夜里像只受伤的兽一样躲起来舔舐伤口。

眼珠转动，灵犀的目光落到了站在神社前面的卡卡西身上，一向不怎么敬畏神明的卡卡西，第一次有了想要神明帮忙完成的心愿。

他无比虔诚的许愿——“用我残破的灵魂和躯体以及我本人的一切来献祭，换我心里深爱的灵犀平生安乐！”

这是他唯一的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