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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1章 暗涌
府医说云遥惊吓过度，一直昏迷不醒，需要静养。
段远将云遥带回段家，便进宫去了。
今日之事闹的有点大，段远先是打了刑部尚书，闯了刑部大牢，又打了许尚的儿子，风声早已经传到了皇帝和太后那去了。
皇帝慕璟此时正在御书房等着段远来给个说法，毕竟今日之事如此之大，一旦明天早朝有人上书弹劾，梁王的那群党羽定是要夸大其词，说段远的行为罄竹难书了。
“陛下，段大人来了，在外候着呢！”薛公公白花花的拂尘搭在手腕上，进来替段远传话。
“他来的倒是快，让他滚进来！”慕璟茶杯一摔，砸在对面的门柱上，吓得外头的小太监脖子一缩。
“是！”
薛公公稳如泰山，心如磐石，仿佛是见惯了陛下这般脾气，打个倒欠出去请段远进了御书房。
薛公公将门关好，拿拂尘敲了敲门口站着的小太监:“走吧，去别处瞧瞧！”
小太监问:“公公咱们不在外面守着了吗？”
薛公公乜了小太监一眼:“你想刚刚那碗茶盏是扔在你脑袋上是不是？”
“不、不、那倒不是！”小太监连忙摇摇头。
“那就废话不要那么多，好奇心不要那么强，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了！”
薛公公训着话，带着小太监缓缓走到一旁待着去了。
“听说你今日可威风了，准备好了明日梁王党羽参你的准备没有？”慕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自小便跟在他身边，比自己的亲兄弟都还要亲，他看着他长大，给他权力，放纵他。
但段远一向都是稳重谨慎的人，今日却为了那个小姑娘做出这么意外的事。
“今日是来找陛下请罪的，是我思虑不周，令陛下为难了。”
段远在汴京是个特殊的例子，他见着慕璟不用下跪，可以自称“我”，如此殊荣，也仅有他段远了。
“现在外面那个隔墙耳走了，你倒是说说，你是不是疯了，你进宫来找朕要一份手谕朕又不是不给你，你何必冒着这般风险去闯刑部。”慕璟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段远。
“事发突然，我根本来不及进宫，陛下可知，再晚一息的时间，我就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段远去的时候，那匕首已离云遥的心口分毫，他不敢想象再晚一步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他后背的衣衫现在都还是湿润的。
纪家二公子纪峦是许巍故意行报复之心，只因纪峦言语上调戏了萧绾桐一番，他便起了杀心，然后又嫁祸给云遥。
容镜查纪峦一案，被梁王搅了浑水，现在拿左相威胁容镜，扣着容镜不放，说容镜耽误办案进展，办事不利。
“梁王现在想干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如今这般猖狂，想来是要和朕撕破脸皮了，连装都不愿意装一装这兄弟之情了。”
“今日我虽闯了刑部，但陛下也可治李垣一个越俎代庖，耽误容少卿办案的罪名。这罪名虽不大，但陛下可以降职，先把刑部这个爪牙先拔去。”
上一次是户部，这次是刑部，梁王安排在六部的人除了这两个还有一个！
“好了，如今也只能借着这个由头将李垣除去，只是这刑部尚书的位置得找个靠谱的人来做，朕要好好想想。还有你，去领三十板子吧不打你难堵住悠悠众口，这几日你就在家养伤，不必上朝，等这趟风波过去了，朕再找个由头让你回来。”
慕璟伸手指了指段远，却对他无可奈何。
“是，多谢陛下宽恕，我就先告退了。”
段远行了个礼转身就要退下，他却听到慕璟问他:“朕一直在考虑这刑部尚书的位置还是你来比较合适，誉珩，你觉得呢？”
段远顿住脚步，转身看着慕璟，这个虽比他大八岁的男人，因为日夜操劳，两边之间已有少许白发，一时间他觉得很是为难:“陛下，您知道我心不在此，不适合做官，你也答应了我只要扳倒梁王，陛下便会放我远离庙堂。”
“朕知道……”
倘若段远看中权贵，当初也不会选这无官无职的皇城司，甘愿成为他手中扳倒梁王的利刃。
段远心中有一片净土，他想远离庙堂，远离世俗，带着他的那个小侄女……离开汴京，去哪里都好。
“摆了，朕不逼你，或许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你下去吧！”慕璟苦口婆心了好些年，段远若是有心做官，大概比他父亲要厉害许多。
慕璟看着青年踏出书房背影，一时间思起了故人:老师，您说我该如何做，如此好的栋梁之才却无心于朝堂……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果然不出慕璟所料，梁王党羽全部都在弹劾段远如何嚣张，如何目无王法。
慕璟脸上带着笑，看着他们一个个在下头说的是慷慨激昂，唾沫横飞，恨不得要将段远挂于市井公布他的罪行。
其实，这些人不过是害怕于段远安排在京中的察子，知道不少人心中丑陋的秘密。
他们担心这秘密有朝一日会泄露出去，想着段远如何快点死去。
就比如，刑部尚书，哦～现在是刑部侍郎李垣与自家嫂子的那档子事情，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现在整个汴京都知道了。
李垣家里闹的是鸡飞狗跳，自家娘子要和离，自家嫂子要上吊，自家哥哥狠狠揍了他一顿，扬言要和他断绝兄弟之情。
李垣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请了病假，没脸上朝，慕璟借题发挥，说他行为有伤国体，又被降职。
一天连着降了两级，也是没谁了，李垣终于是没承受住打击，一病不起。
“朕昨日已经罚了段远三十板子，毕竟是刑部先越俎在前，段远也是护侄女心切，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能在那种潮湿阴暗的地方久待。”
“再有，容少卿今日已将纪家的案子程了上来，朕，想问一问许大人，许家二公子手握两条人命，该如何处理？”
慕璟话锋一转，落在了许尚的头上。
许尚突然被提名，心里颤了一颤，手里握着笏板，上前一步，他站在朝中央跪下，却挺直了背，抬头看着慕璟。
“陛下息怒，此事是臣管教无方，臣定会给纪家一个交代！”
“交代！许大人，我儿那是一条活生生命啊，你家儿子就这般将他分尸，何其残忍！陛下，老臣还请您为我儿主持公道！”纪旻含泪也持着笏板跪了下来，虽说儿子不争气，可毕竟是纪家的血脉，岂是他人说杀便杀的！
“此事，梁王觉得如何？”慕璟将问题抛给慕翦。
“本王觉得——一命抵一命最是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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