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2/2)

首发：~第35章 第35章

“傻丫头。裙子坏了可以再做一条新的，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汤沐抿着嘴，轻轻的点头，想起怀中那块玉牌，跟清语说：“我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了。”

“嗯？”清语看着她说：“是谁？”

“是楚王。那是楚王门客的腰牌。”汤沐看着清语，他似乎与平常没什么分别，像是听见了一个极为平常的消息一般，他望着门外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你选了一条不好走的路。”清语抚上她的脸，他其实有些后悔让她假扮顾瑶，这里的明枪暗箭都是冲着离国的公主来的，那些边境小国要依附强大的国家生存，所以只得听从楚国的号令，而那些强大的国家要铲除威胁，巩固自己的地位，那么对于如今的四国局势来看，离国就是最大的威胁。这些日子他没办法在她身边，他在山海苑听到的，也是汤沐在这里一直在受伤的消息。

明明这些，都不该是她来承受的。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汤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的中的坚定让清语觉得有些心疼，她与顾瑶差不多的年纪，却早就脱去那身稚气。十年前被赶出自己的国家，十年后又遭遇灭门之灾，是残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的逼着她到了如今的境地。

清语朝她笑笑说道：“傻丫头，我帮你。”又迟疑了一下说：“要不要嫁给麒王？”

“麒……麒王？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不嫁，我才不嫁。”若放在之前汤沐还不知道麒王是楚彦的时候，她一定斩钉截铁的说出不可能这样的话。可现在她知道了麒王是楚彦，心里装着十年前那些记忆的瓶子好像被打翻了，她不知道如今的汤沐应该怎样面对他，她的心仿佛又不能那么坚定了。

“嗯，是佯装嫁给麒王。”清语笑着说她傻，说难不成你真觉得我要把你嫁给麒王，你又不是顾瑶。

是啊，她又不是顾瑶，楚彦要娶的一定是名门之后，或者是哪一国的公主，像她这种被赶出去的人，怎么能嫁给他。

汤沐有些别扭的样子映在清语眼里，他给她掖了掖被角接着说：“不是因为公主的身份，而是我没办法让你嫁给他。”清语俯下身来哑着声音说道：“我说过，我要带你回去的。”

“嗯。我们要一起回去的。”汤沐看清语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也透着一副难掩的疲惫，看来福安说的没错，汤沐一边伸手抚平他的眉头，一边打趣得说道：“知道你在这忧心的事不少，但也不能任由离国的公子变成个老夫子不是，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离国的姑娘们知道了可要心疼死的。”

清语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她顽皮，然后说道：“等回去的时候，你可要帮我瞧着谁敢说我是个老夫子。”汤沐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敛了笑容，有些抱歉又有些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临行时我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护你周全，可这些日子你弄得满是伤不说，还因为顾瑶和离国受了这么委屈。而如今，我嘴上说着安慰你话，却又要去带你走一条不归路。”

“这是我自己选的，不是你欠我的。”汤沐笑着说：“公子，思虑过重是会秃头的。”

清语别过头没说话，汤沐看不清他的表情，两个人之间蔓延着一种陌生的沉默，这让汤沐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为什么，但又觉得好像在这一刻更接近了这个人一点，不再是那个离国百姓口中寡淡、睿智、圣明的公子，而是真正的顾清语。沉了片刻，她听见了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

“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与你说明。但如若你信我，那就让我带你再赌一次，赌那楚王势为败寇，赌这天下必将易主。”清语转过头看着汤沐，眼睛里是她从见过的坚定：“敌众我寡我知，暗箭难防我知，前路险阻我知，危如累卵我知。但我仍赌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我顾清语可护汤沐平安无事。所以…你可愿信我？”

“我信。”汤沐的眼眶有些发酸，眼前的这个人，将那些话如往常一般轻轻的讲了出来，那些旁人听起来难于登天的事，他就这样告诉自己他可以。

赌一次又何妨，她愿与他同赴这一场。

“好。”清语笑笑，又恢复以往清冷的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说：“想来之前给你的药膏怕是要用完了，所以又给你带了一瓶。虽说这听雨苑什么都有，但这是离国宫中的秘药，要比寻常药膏使伤口恢复得更快一些。”

“嗯。”汤沐点点头，将瓷瓶掖到了枕头底下，清语看她忍着疼磕磕绊绊往枕头底下塞药瓶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打趣说道：“离国的公主随身带些离国的伤药有什么不妥，为何要藏在枕头下。难不成麒王连这都要管上三分？”

“我总想着这是你给我的东西，却忘了我现在是离国的公主了。”汤沐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愚笨的些，他给的东西都想小心的藏起来，生怕旁人知道，但她却忘了自己现在是顾瑶。他给的东西，没什么是离国的公主不应该有的。

清语揉揉她的脑袋，眼睛里还含着笑意，望了望门外说道：“我该走了。再不走门外的那位王爷估计要闯进来赶我了。”

汤沐也随着他看向门的方向，楚彦的身影借着院内寥寥灯火映在门窗上，他来回踱着步，偶尔也会停下来站在门前。如若他还是那个与她毫无关联的麒王，她一定还能与他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一定可以做一个如原来那般没心没肺的顾瑶。

可他是楚彦。

“那你回去一切小心。”汤沐还不忘与清语说：“也要多注意休息。”

“嗯。”清语又不忘嘱咐道：“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只管记得我说过的话就好。”

清语站起身，开门跟麒王说：“王爷，今日清语在此处叨扰多时就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楚彦说完便进来看她，清语也是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喊着福安回山海苑了，汤沐倒是好奇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嗯？如此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