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里有你(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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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顾诚立即否认，怕她误会是自己的原因，“不是你，你很好，是我。”他说：“是我的原因。”

他略加思索后问道：“真的要知道？”

“要。”

顾诚眉心微动，思量着该从何说起，他心里怀着丝不安，外面下起了雨，雨声一点一点逐渐加重，像是在替他诉说着那些道不尽的苦衷。

良久，他缓缓道：“我在大学的时候，各方面成绩都很优异，所以刚到这里的时候，心气儿有点高。那时候的队长还不是我，他叫许远琮，我一开始……不喜欢他。”

许远琮比当时的任何一名教官都要严厉许多，那时的顾诚对他并不服气。后来一次执行任务时，他不幸受伤，伤势严重导致他无法反抗。

是许远琮，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恐怕无法安然无恙地坐在倪安面前。

那时的顾诚怎么也想不到，许远琮竟然因为他红了眼，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就在他眼前落了泪。

他永远记得许远琮哭哑着嗓子，对他说：“一定不要被俘。”

后来他才知道，许远琮从前有个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那年两人一起参加了维和部队，可惜去是结伴而行，来是孤身而归。他的战友不幸落入了恐怖分子手中，好不容易等来了战友的消息，可等待他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许远琮告诉他，“惨不忍睹”四字远远不够用来形容他战友的遗体，饶是见惯了血腥，他也永远无法忘记那个画面带给他的震撼。

“我当时的心情很复杂，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对他改观了。”顾诚低声说。

他原本讨厌许远琮的自视清高，不把任何人，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样子。

但是他错了。

他所讨厌的，不过是因为许远琮不想让昔日战友的悲剧发生在他们身上。

倪安安静地凝视着顾诚，他惆怅的神情被尽收眼底，“然后呢？”她问。

“然后……”他语气变得有些艰难，“他牺牲了，在我面前。”

他永远记得，那天，子弹穿过许远琮的脖子，滚烫的鲜血喷洒到他的脸上，一个从自己进队就一直带着他们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咽了气。

他永远记得许远琮倒地后看着他的眼神，眼里满满的不舍，他的牵挂太多了。

“他家里还有一个儿子，那年小孩子才五岁，一夜之间，就这样没了爸爸。”顾诚情绪有些激动，眼眶不住的湿润。

许远琮一直说，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无愧于国家，只是对于自己那个小家，他亏欠的太多太多。可纵使万千愧疚汇成汪洋，他也没办法。

那个小家，一直以来就是妻子一个人守着，因为自己不常回家，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顾诚……”倪安见他这个样子，鼻头有些酸。

顾诚摇摇头，抬头看着她，“你知道吗？许队葬礼那天，他儿子跑过来拽着我的手，问我爸爸怎么了，不是说好等放假了就带他去游乐场的，怎么不讲信用。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堵得慌吗？”

他就看着那个小不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甚至都没敢去看许远琮家人脸上的表情。